桑榆掀开眼皮,对桑蓁明亮清澈的双眸,不情不愿地翻身下榻,快步走到桑蓁的面前,恶狠狠地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你倒是过的潇洒,阿姐险些丢了性命。”
桑蓁一听这话,眼睛一下子失去了光亮,她盯着桑榆受伤还未好全的伤口,又心疼又气愤,“阿姐就知道吓我,被绑架了竟然还要瞒着我!”
昨日送桑榆回来的是周良才,一路上就跟丢了魂一样,装了一肚子的话想问桑榆,可惜对上桑榆似笑非笑的眼睛,到底没敢问出来。
等送到东隅里的时候,桑蓁和丹娘都跑出来接人了,桑蓁抱着桑榆不散手,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了半天,又问了许多问题,桑榆不想叫她担心,便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
桑蓁那里肯信,扭头就问了周良才。
周良才憋了老半天,见桑榆没留神,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桑蓁听完,用控诉的眼神看着桑榆,桑榆心虚的不行,塞了两块红豆饼将周良才堵住了嘴,在鼓声落下前将他撵了出去。
若不是他还是个知道分寸的,晓得那些事可说,那些事不可说,桑榆一定拔了他的舌头。
周良才虽然走了,但是他说的话叫桑蓁记下了,从昨日开始,桑蓁就对着桑榆生了气。
桑榆又是许诺好处,又是写下保书,桑蓁才肯放过她。
桑榆并默默地在心里给周良才记了一笔,回头有机会一定收拾他!
眼见桑蓁的眼眸越来越水润,桑榆连忙哄她,“都是一些小伤,你莫要听那个大嘴巴子浑说。”
桑蓁一下子泄了气,嘟了嘟嘴,到底心软了,指着水盆道:“阿姐还是先洗簌罢。”
桑榆忙不迭地点点头,妹妹又贴心又能干,她实在受之有愧啊。
内疚了半刻钟之后,桑榆利落地洗簌完毕,坐到了黑斑长桌旁,享受着饭来张口的官家小娘子生活。
丹娘早已准备好了朝食,是她亲自做的索饼,配上刚刚腌制好的酱菜,美味无比。
桑蓁也吃的开心,桑榆瞧她面色红润,个子都长高了不少,想来丹娘将她照顾的很好。
吃过朝食之后,桑蓁又跑去照看她的小菜园子,对桑榆的去留丝毫不关心。
桑榆心里感慨,想到刚刚还在夸赞妹妹贴心,如今想来,估摸着自己在桑蓁的眼里,也就跟一颗大白菜差不多,桑蓁偶尔浇个水,她就感恩戴德的不行。
妹妹沉迷种地,怎么搞哦?
因着崔叙昨日说过会派人来接她,所以桑榆吃过朝食之后就安心地等着。
趁着间隙,丹娘笑盈盈地捧上来一盏清酒。
说起来丹娘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自打来到了东隅居,慢慢地学会了不少生活技能,她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洗衣做饭一样不落,得空了还要做掌柜娘子,真真忙的不行。
桑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每个月给足了她银钱,又托张家娘子寻了一个洗衣服的婆子,隔两日上门洗一次衣裳。
她实在无暇顾及到家里,桑蓁年纪又太小了,能做的有限,丹娘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她琢磨着是不是还要请个人帮忙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