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绑的严实,发丝凌乱的小娘子,哪怕只是从衣着上就能看出,她的来历绝对不一般,最起码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掳走的女子。
汪二郎心里有些抗拒,杨大郎和自己兄弟二人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杨录事读过几年书,后来谋了个好差事,自己却一事无成,靠着卖苦力谋生。
汪大郎更是靠着偷鸡摸狗过日子,这些年来,他们和杨录事一起做了不少出格的事,虽然也见不得光,可是到底没有伤人性命,他从来没想过,杨录事这次竟然这般大胆,敢掳来一个小娘子!
汪二郎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看着人,他生性胆小,从来都是听他兄长和杨录事的话做事的,饶是心里骇怕的要死,他也不会说什么。
杨录事丢下人之后,去了外面找人,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汪大郎,他略一思索,想着汪大郎估计是出去“找活”了。
他正愁怎么将他找回来,就见汪大郎缩着肩膀推开正门,从外面回来了,一见到他,他惊讶道:“你怎么来了?赶紧进屋,外面出大事了!”
杨录事到嘴边的话一转,“出了何事?”
汪大郎心有余悸,“谁知道呢?听说是长公主府出了大事,如今整个长安都戒严了,好多官兵在外面搜寻,坊正刚刚传话,叫我们都在屋里躲着不要出门。”
他适才在十字街上溜达,想着摸几个荷包救个急,还没动手就有高头大马的侍卫喊着口令巡视,坊正也在招呼众人赶紧回家。
他听了几耳朵,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推搡着摔倒了,他骂骂咧咧地说几句粗话,然后只能先回来了。
杨录事心里暗叫不好,恐怕是已经事发了,这个女仵作是崔寺正的人,必定是他派人寻来了。
他想了想,对汪大郎道:“有什么法子能将人送出长安吗?”
汪大郎道:“想甚?现在整个长安都在严查,这时候出长安,也不怕招惹上是非。”
汪大郎还不知道现在的长安城门已经封禁了,只是作为一个常年混迹市井都痞子,他习惯了怎么去趋利避害。
杨录事心想掳人一事是瞒不住的,只能交代道:“我现在急需将一个人送出长安,你路子广,须得帮我一把。”
他避开了重点,只说家里有个重病的亲戚,需要找一个合八字的小娘子回去冲喜救命,他好不容易才买了一个合适的送回去。
汪大郎对此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人口买卖是合法的,有不少娶不到媳妇的鳏夫老汉,会私底下买小娘子回去婚配,更不用说是来冲喜救命的。
只是,他也有他的考量,“不成,不是兄弟不帮你,只是现在真不是时候!”
杨录事从怀中掏出几枚金子,塞到汪大郎的手上,“我这个亲戚是个有些家底的,待此事了,必有重谢。”
汪大郎的眼睛都值了,捡起一枚金子就往嘴里咬,坚硬的金子让他眉开眼笑起来,“你小子这是发大财了啊,还知道念着我们两兄弟。”
杨录事没在意他的奉承,只道:“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行动。”
汪大郎见财起意,立马附和道:“成!这个忙兄弟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