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琏隐隐不安,却还是说道:“请皇上直说。”
“公主一事,你可有隐瞒的地方?”
宋琏心头一颤,低头不语。
皇上又问了一遍:“怎么?朕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宋琏自知躲不过,便壮着胆子说道:“回皇上,公主的事,都是臣一人的主意,不关任何人的事,皇上若怪罪,怪罪臣一人便是。”
皇上的脸瞬间沉下来,“你倒是爽快,就不怕朕动怒杀了你?”
宋琏回道:“臣当然怕,可臣已经是差点死过一次的人了,正是经历过,所以才决定不敢期满皇上。”
“朕想从你的嘴里,听到真相。廖大人的破案手段朕是知道的,这天下,就没有他破不了的案,除非,是他不能或不想查出来。说吧,公主毕竟是朕的亲妹妹,朕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
宋琏便如实交代道:“公主的诈死,是臣一人所为,刺杀公主的蒙面人,也是臣所安排的,臣这么做,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放公主离开,公主她对臣无意,一心向往自由,臣又怎么忍心让公主做这笼中鸟,更何况,公主已有心悦之人,臣实在是不愿棒打鸳鸯,所以才出此下策的。皇上若怪罪,就怪臣一人,还请皇上开恩,饶了安阳侯府内的其他人。”
“安阳侯,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朕想不到你的单子竟然这么大,欺君之罪你都敢犯!”
宋琏只是俯下身子,心里已然能接受任何结果。
无论皇上怎么惩罚他,他都认了。
皇上却面色平静道:“你起来吧。你这样做,也不算全是坏事,最起码,让朕知道了公主她还活着。这总比她是真的被刺杀要好。”
“那皇上您,不怪罪臣了?”
“奖是奖,罚是罚,朕准你功过相抵。”
宋琏却嗔下脸:“皇上,您还是罚臣吧?至于奖赏,臣想向您讨个恩情。”
皇上苦笑不得:“好你个安阳侯,心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心思?朕的圣旨对你而言,真有那么重要?”
宋琏眼神坚定道:“回皇上的话,非常重要,这是臣给一个人的承诺,必须做到。无论您怎么罚臣,臣都认,绝无二话。”
“听你这么说,朕倒是好奇你要向朕讨个什么样的圣旨了?至于罚,你先说了赏,朕再决定怎么样罚你,如何罚你?”
宋琏闻言,双膝下跪,两手拘礼,“回皇上的话,您可还记得臣上次是因何入狱?”
“你是说,你高中后朕给你与公主赐婚一事?”
“不错,当时臣已有心悦之人,实在是无法成全皇上您的美意,才不惜入狱也要抗旨。”
“可是你后来为何又答应了?”
“那是因为她回来了,臣当时以为,她是贪生怕死之人,所以心如死灰才答应与公主成婚的,可是后来我知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所以你说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皇上,臣自始至终都欠她一场婚礼,这次,臣想请皇上赐婚,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入我侯府。”
皇上却冷笑:“安阳侯,你可别忘了,你才娶过公主的,那个女人何德何能,让你娶进府?不过,朕也不是心狠的人,你既然已经开口,朕也不能驳了你,这样吧,无非是娶个小妾,朕就准了你。”
宋琏却长跪不起,“皇上,我与她是真心相爱的,若娶,臣这一生,只会娶她一人,不会再纳妾。此生,她便是臣唯一的妻子。”
皇上却不耐烦地猛拍桌子,“够了,安阳侯,你别得寸进尺,肯让一个平民百姓嫁进你侯府,朕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不要挑战朕的底线!”
宋琏却据理力争道:“皇上,并非是臣得寸进尺,只要您肯答应赐她为臣的正妻,臣愿意牺牲一切,哪怕是官爵。”
“安阳侯,朕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责罚,叩你一年的俸禄,再官降一职,你可有意见?”
宋琏无奈,“臣一切听皇上的意见。不过,臣还有一事相求,请皇上成全。”
“又有何事?”
“臣对朝堂之事,已是力不从心,请皇上准许,臣闲游野外,做个散官。”
“怎么?你是在威胁朕?”
“臣不敢,臣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跟您说。”
“既然你决定了,便遂了你的愿,从此山高海阔,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臣,叩谢皇恩。”
“不过,朕也有事相求。天下这么大,朕山高皇帝远,这天下不平之事,还请你替朕好好看看。朕给你先斩后奏的权力,这是免死金牌,朕可是没给过别人。不过,你可不能胡作非为。不然,朕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