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躺在榻上的妙语越发的清醒，便想着出去走走。

尽管是漫无目的地走，不知怎么的，还是碰上了在院内同样失眠的廖襄。

妙语走过去，学着廖襄的模样，抬头望月。

“怎么？廖大人还有这闲情雅致？”妙语调侃道。

廖襄没有回头看她，目光只是依旧向着天上，慢悠悠地回道：“看来今夜，你我算是同道中人了，怎么？是不习惯？”

“嗯，算是吧，我啊，有个坏习惯，就是比较认生，你这地方，我第一次来，夜里自然是睡不着的。”妙语如实道。

“感觉如何？来到这？”廖襄问。

“额，还算可以，不过我饭量大，若是每次能多给我盛一些饭的话，我会感觉更好。”妙语玩笑道。

廖襄笑笑没回话。

“不过，你呢？为什么也不去睡？”妙语关心地问。

她实在是想不清楚，眼下并没有什么需要他烦心的案子，为何还要摆出这样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廖襄却说：“今日怕是我娘失明之后最开心的一天了吧。”

妙语注视着廖襄的侧颜，仿佛在他的眼神里看出幽怨和心疼。

她回话，“我还以为，老夫人生来就是......额......”

“说到底，我娘会成为现在这样，与我脱不了关系，是我害了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刚当上大理寺少卿的一年，那年，我年轻气盛，再加上心高气傲，老是想赶紧闯出一番名堂，所以我第一次断案时，便犯了大忌，误将一个无辜的人错认为凶手，最终害他枉死，他的亲人因此对我怀恨于心，我娘也因此受到牵连，被人撒了石灰，从那以后，我娘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那日后，我便发誓，绝不会罔杀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现在，你做到了，我相信，如今的你，已然是老夫人的骄傲。你也不必过多自责。我们活着，总要往前看的。”妙语劝慰说。

“是呀，我记得我娘从未向今日这么开怀笑过，妙语，谢谢你。”

妙语不好意思地羞红脸，“哪里，我才没有帮什么忙。那我，能向你提个小小的要求吗？”

廖襄心情好，难得由着妙语的性子，“你说说看。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的，你知道的，我从未拿你当过丫鬟。”

“那我可不可以自由出府？还有，无事的时候，能继续开我的铺子？”

廖襄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女孩，脱口而出道：“你还会做生意？”

妙语小手一挥，“也不算啦，就是闹着玩，给自己找点事干，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当然可以，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开的是什么铺子？”

妙语扬起头，想了片刻后，回道：“可以让人存钱和借钱的铺子。”

“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是挺新奇的，那明日起，你想忙什么便去忙吧，对了，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记得开口。”

妙语没有想到廖襄会答应的如此爽快，一时欣喜，说话都变得紧张急促，“你说的可是真的？不能骗我啊。”

“放心，尽管去忙吧，不过，天黑前得回来，不然，我就要去接你。”廖襄宠溺道。

一想到自己又能大展拳脚，妙语整个人都开始飘了。

廖襄提醒道：“时辰不早了，寒气逼人，你还是进屋吧。”

送走妙语后，廖襄的嘴角从未停止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