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宁静,凉风习习,吹得三人衣裾翻飞。
楚灵兮瞪着盛怀安,他却无地自容地低着头。
“盛怀安,我问你,你还没想清楚吗?”她又一次逼问,“绵绵方才都说过了,现在只有你们两个可以救他,你还在犹豫吗?”
“我不是犹豫。”盛怀安心里非常慌乱,一面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义妹,一面是自己的好兄弟,他们都有自己信任的信念,可是这信念于他而言却不知该如何选择。
“我并不能判断谁说的才是真的。”他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楚灵兮深吸了一口气,仔细想了想,或许也对,“我只问你,如果说邵清晨手里的证据是真的,为何不早拿出来,而要到现在才拿出来。况且,那样重要的物证又是如何落在他的手上的,这些难道你没想过会有问题吗?”
盛怀安将头深深埋在双臂中,“我搞不清楚,我真的不知道。”
“义兄。”阮绵绵轻轻按了按楚灵兮的胳膊,给她使了个眼色,“既然义兄也没有办法判断是真是假,那我们一起查义兄说好不好。”
听到这话,楚灵兮算是放下一颗心,最起码,阮绵绵还是清醒的,还是相信她的。
盛怀安抬起头,双眼模糊看上去十分痛苦,“如何做?”
阮绵绵冲他笑了笑,“一切就看咱们两个的配合了,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说完,她转过头对着楚灵兮道,“阿姐,这件事情我愿意相信阿姐,可是如果查清楚之后的真相与阿姐说的不同,那……”
“绝不勉强,我也会亲手将他送去惩办。”楚灵兮斩钉截铁,“如果我夫君真的做了对不起国家和百姓的事情,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好,一言为定。”阮绵绵一手拉着楚灵兮,一手牵着盛怀安,“阿姐就等着我的消息吧。”
月色照亮了她的脸,看上去那样熠熠生辉。
接下来的几日,楚灵兮拖着受伤的脚奔波于铺子和西郊行宫之间,每隔一日她便要去探望他一次,就连轮班看守的侍卫都让她给投喂得胖了几斤,一见她来了更是喜笑颜开。
“咱们托相爷和夫人的福,能吃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真是咱们的造化。”两名士兵眉开眼笑地接过楚灵兮手里的东西。
“两位官差大哥辛苦了,这种时候还不是为了多个照应嘛。”楚灵兮也不见外,“咱们相爷能够蒙二位看管也是他的福气,不然我这些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就是想送恐怕也送不出去呢。”
说是不值钱的玩意儿,但是谁看不出来,除了冬虫夏草就是鹿茸人参,净是好东西,几句话说得两位官差心花怒放,赶紧让她进去。
江云朗倒是气色好得很,“夫人又来了,不嫌累吗?”
他如今已经学会了轻松地同她开玩笑了。
“不累啊,我乐意。”楚灵兮拿出那幅他画的画,“已经装裱好了,夫君看着挂起来吧。”
江云朗接过画,二人往屋子里走去,眼看着避开了侍卫的视线,楚灵兮这才压低声音道,“巧娘给我带了信,说是邵清晨和盛怀安一同密谋陷害你的时候正是在她店里商量的,还说邵清晨似乎看中了阮绵绵,我便自作主张托了绵绵打探消息。”
江云朗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桩事,疑惑地看着她,“那绵绵如何说?”
“她是十分同意的,而且同我一样,相信相爷的为人。”楚灵兮笑笑,“我看,她对邵清晨不怎么感冒,却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盛怀安里应外合找到他栽赃陷害夫君的证据。”
“这样是不是太过冒险了。”江云朗顿住了手中的动作,“万一被邵清晨发现了……”
“夫君放心吧,有义兄保护绵绵,况且绵绵是很聪明的,她们会小心的。”
江云朗也不坚持,默默点了点头。
“只是要难为夫君等上一段时间了。”楚灵兮垂眸道,“恐怕此事不能太过着急,不然就怕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