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炸雷响彻天地,紧接着一道道闪电后又是滚滚雷声。
外头风大雨大,吹得小树东倒西歪,满院子花草被打落在地,狼藉一片。
天光又暗了几分,衬得赵云初的脸更加难看了。
“母亲……”江鹤扬木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大发雷霆。
这件事情不是之前两家长辈们说好的吗?怎么瞧着母亲这态度,仿佛是要悔婚一样。
那可不行,他江鹤扬不能做那忘恩负义始乱终弃的小人,这传了出去日后还怎么做人,而且江家也绝不可能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他根本舍不得楚柔嘉。
“母亲。”江鹤扬退了一步跪倒在地,“儿子知道母亲今日心情不好心绪不稳,可是儿子的事情已经到了眼前了,况且还是两家长辈商议定的事情,母亲纵然再生气也不能不理儿子,江家也丢不起那个人。”
赵云初只觉得头脑发懵,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呢。
“你……”她扶着桌子坐下,缓了口气,“丢人?你还知道丢人?她楚柔嘉勾引你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丢人?她撺掇你千方百计想要嫁进来攀高枝,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够了。”江鹤扬大吼一声,猩红的双眼瞪向赵云初,“我不许母亲这样说柔嘉。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何不喜欢柔嘉,她那么温柔漂亮体贴懂事,她一定会是位好夫人好儿媳的,儿子就是不明白,母亲为何偏见如此之深。”
江鹤扬顿了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盒和剩下的早膳,委屈道,“实话同母亲说吧,今日的早膳还是柔嘉让我买的呢,她说这些东西大门大户的夫人都喜欢,料想母亲也一定喜欢,特意让我买了来孝敬您,可是您却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欺负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又是一记炸雷,赵云初简直想要一头碰死得了。
真是个蠢货。
“你……你要犯傻到什么时候,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嫌贫爱富一心想要嫁入高门大户吗?”
“母亲。”江鹤扬呵斥住了赵云初,“这种话还请母亲以后不要再说了,柔嘉是儿子喜欢的女子,儿子这辈子什么都听母亲的,事事任意母亲做主,这一次,儿子想要自己做主一回。”
说完,他从地上站起身来,高大的个头早就高出赵云初一头半了,他居高临溪俯视着自己的母亲,眼底充满了失望,咬了咬牙道,“我是一定要娶柔嘉的,这件事情母亲答应便罢,若是不答应……”
他长出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母亲如今也不是江家的掌家人了,即便是母亲不答应我还可以去求父亲,求四叔,求……”
他顿了顿,“求如今的掌家人,儿子不信,他们都可以做到出尔反尔。”
说完,不等赵云初反应过来,江鹤扬冲进暴雨中,任凭赵云初在屋里喊他也置若罔闻。
望着雨中消失的身影,赵云初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下来了。她多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笨如猪的儿子呢。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掌家权没了,在江府的地位没了,儿子也要失去了,就连娘家也没了依靠……
赵云初实在忍无可忍,委屈、愤怒、绝望……一股脑儿涌来,她趴在榻上嚎啕大哭。
外头滚滚雷声盖住她的哭声,却还是惊动了侍候她的大丫头平川。
平川是赵云初从娘家带来的,跟来的时候还小,如今已然成了大房的管事丫头。
“夫人。”平川赶紧拿了热水进屋,又将门关好,跪在赵云初身边捧着帕子轻声安慰,“夫人别难过了,哥儿还小,许多事情不懂,夫人别跟哥儿真制气,想着过两天哥儿自己就想明白了。”
“他怎么可能想明白,我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赵云初也顾不得许多了,一颗心仿佛掉进了冰窖里。
“夫人。”平川有些着急,“别太难过了,咱们还能想想办法的。”
她看了一眼门上,“看这时候差不多大爷快该回来了,不如夫人找大爷商量商量再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