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咔嚓”一声惊雷震得大殿内的臣工们个个噤若寒蝉。
今日这一场戏是五年前的复刻,江云朗配合少帝再一次上演了一出双黄。
只是,唱白脸的始终是江云朗。
其实早在几日之前江云朗已经单独面圣,将京城中的匪患如实禀报。
少帝心焦,很是惊恐,“相父以为如何办?如今他含恨归来,那日在相父的婚宴上就已经目中无人地毫不遮掩,朕……”
“陛下莫怕。”江云朗俯身道,“臣永远都会挡在陛下前面,犹如五年前一般无二。”
少帝喘息后挤出一丝笑容,“相父,若是没有相父,朕恐怕早就被他们怼成筛子了。”
他露出了少年人的不安神色,清澈双眸看向江云朗。
这是他惯用的招数,江云朗又怎会不知。
只是,于他而言,当年先帝临终托孤便是他此生奋斗的目标,直到将这位满腹心思的少帝送上大宝亲政,他才算完成使命。
在这期间,无论做什么,他都必须是那个马前卒。
他又何尝愿意如此?
不愿意又能如何?
大雨滂沱,散朝的臣子们鱼贯而出,纷纷行入雨中。
江云朗有陛下特令,由内监抬着轿辇送至宫门处。
众目睽睽之下,他得到的特殊荣宠越多,他便越是那个众人怨恨的对象。
望着轿辇的背影,邵清晨站在廊庑下撑起伞,等着盛怀安。
二人走在雨中,谁都没有说话。
雨水急且大,砸落在地溅起水花,撩湿了官靴和官袍的底边。
“随我一道去喝一杯吧。”宫门口,邵清晨开口,“我有话对你说。”
盛怀安抬起头看着他,那眉眼仍旧是他熟悉的模样,可是看在眼里却觉得模糊不清。
他没有说话,随他上车。
马车行进得很快,车内静默,听着车外马蹄的声音和打在车身上噼里啪啦的雨声,敲击着两个人的心。
车子停在一个巷子里,旁边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儿。
盛怀安随着邵清晨下车,抬头看到了忠元二字。
“这里是我外祖留下的产业,当年因为不归在族人名下,是以保留了下来。”邵清晨迈入宅门。
“我不经常来,房子交给管家打理,没人知道这院子是我的。”他一边走,一边向他讲述着这些年的过往。
“当年家破人亡之时,我不在家人身边。这是我终身无法释怀的。”他顿住了脚步,一双眼灼灼地盯着盛怀安,“怀安,你能明白吗?”
那是他少时的玩伴,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几名挚友。
“所以,真的是你。”盛怀安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嗓音。
邵清晨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准确地说,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直走进正厅。
已近正午时分,管家得了吩咐迅速退下,不多时,一桌酒菜已经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