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山被宋氏一张嘴气得脸色铁青,不愿与她争执,转头愤然离去。
躺在**一直昏迷的楚柔嘉瞧着楚青山走了,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娘亲,莫要如此对待父亲。如今我们的处境全仰仗父亲了,娘亲要耐住性子才是。”
宋氏倔强地抹了抹眼泪,“我这几日憋得实在难受,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多少,再看看他如今,一颗心全在那头,还不是看中了江家的权势。”
“既然娘亲都懂那为何还生气。”楚柔嘉叹了口气,慢声道,“男人都是如此,权力利益比天都大,娘亲应当看得比我明白才是,当真不能太过计较也别太当真,有些东西牢牢实实抓在手里才是真的。”
“鹤扬的信应该早就已经收到了。”楚柔嘉叹了口气,“我瞧着也是没了下文,估摸着是他父亲管得太严出不来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宋氏一时也没了主意,“娘亲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只是……”
“娘亲莫要着急。”楚柔嘉知道母亲说的是什么,“那条线万不得已不要动。我已经想了办法,谁叫那盛怀安跑来吓唬我,我便都同他说了,依着他的脾气必定会去找江鹤扬算帐,到时候我的情况他一定都能带到,而且说不定他还会想办法帮我把人带来。”
宋氏的眼睛瞪得老大,盯着自己的女儿简直不敢相信。楚柔嘉从小就是一副甜甜美美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其实她比谁都要聪明,只是不知如今却有了这种成算。
“若不是借着盛怀安的手,我如今还出不了那柴房呢。”楚柔嘉咬唇道,“娘亲放心吧,如今我也是看明白了,豁出去一切我都不会放过江鹤扬这条线,她楚灵兮有她的路,我未必没有路,走着瞧吧。”
宋氏拉着女儿的手,一时竟无语,“都怪娘亲,没能给你一样高贵的身份,拖累了你。”
“娘亲不必如此,女儿一定会让娘亲成为这楚府的当家主母,您就等着吧。”
楚柔嘉看着宋氏,“倒是那楚灵兮,这些日子没有动静很不正常。娘亲还需提防点,还有外面和库房里的东西,娘亲当真要好好和父亲计较计较,不然白白让别人拿走了。”
宋氏点点头,这些天只顾着想办法打听江鹤扬的消息,竟然都忘记了把住这些眼前的真金白银,总觉得放在库房里必定以后还是会交给她打理,跑不了。如今看看楚青山的嘴脸,确实应该提高警惕了。
翌日,好大一波真金白银在送往楚府的路上。
春末夏初的季节,草长莺飞,薄衫彩妆,大街上的小娘子们打扮得花红柳绿婀娜多姿,早早地就围在了宰相下聘的路上,只为一睹宰相风采。
心里还做着梦,说不定宰相不经意间回眸一瞥便相中了谁家的小娘子,带回去做个妾也是一桩美事。
人啊,天生爱做梦,尤其看到有些人美梦成真之时。
锣鼓喧天,号角齐鸣,下聘的队伍足足拉扯了一里地。送聘礼是婚嫁中一个重要的环节,更何况这是宰相下聘,不单单是下聘这么简单,还要做给世人看,那阵仗自然更大。
之前二人的婚事商议的仓促,对外宣称是指腹为婚,便省去了纳采、问名、纳吉等程序,直接纳征,便是下聘。
下聘代表着男方对女方的看重,礼品越是厚重越说明男方看重新娘子。一旦下聘纳征便表示着:你收了我家的聘礼,就是我家的人。
再看这宰相的聘礼,真金白银自是不必说,足足一千两白银,两百两黄金,仅这一样整个凤城也是无人能及的了。更别提那些戴在手腕的金钏,戴在脚腕的金镯和挂在霞帔礼服上的黄金珠宝。此外,还有酒、喜饼、四色糖、猪肉、鱼、大雁等等。还有排香,用来供奉祖宗,感谢祖宗的保佑。
总之,这排场之大,让人瞠目结舌羡慕不已。
江家三位老爷和夫人,全部出动,可见男方家的重视,真是给足了楚青山的面子。
照样,楚家的小院被聘礼塞得满满当当。众人都在前厅喝茶续话,双方长辈需要交换彼此的八字和信物,算是礼成。
正堂上不见楚灵兮的人影,这种时候闺阁女儿是不能出面相见的,要矜持守礼。江云朗心中惦记着事,便也不客气,借着如厕的空档转身去了她的小院。
楚灵兮正在院中摆弄前几日搜集晾晒的干花,此时正好风干,可以收入袋中碾碎制作了。忽就见玄思单膝跪地行礼,一抬眼便与那双深眸相撞。
还未来得及起身行礼,那人的话便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你告诉盛怀安,別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