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娘子这样高兴,怀安少爷说了什么?”春夏在一旁悄声问。
“他这几日便要到了,说是要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楚灵兮掩嘴,“他自小就跟个皮猴一样,什么意想不到的方式,难不成倒挂在树上?”
几句话说得春夏也跟着笑起来。
盛怀安自小便调皮好动,没少惹祸,外人看着着实是顽劣不堪,其实楚灵兮却明白他在紧要关头上从不跑偏,是个心里有数的。
“也罢,随他高兴吧。”楚灵兮将信仔细叠起来收入匣内,“他回来了也能逗外祖母开心开心,这些日子让她老人家为我操心了。”
楚灵兮仔仔细细地将桌上的账本分门别类地放好,又拿出一张纸誊抄了一些紧要的信息,“明日起你随我出去看看,去找两身轻便素净的衣服,要不打眼的,方便些。”
春夏应声退下。
还有几日那人便要来下聘礼了,下月初八,日子一天天逼近了。
她便要嫁人了,别管真的假的,这一步就这样迈出去了。
是夜,楚灵兮躺在**,短短几日,自己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恍如做梦。
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但是,她不后悔,她清清楚楚地知道现在的自己想要什么。
满天星斗,熠熠放光。
落在楚灵兮眼里格外的亮堂。
翌日一早,楚灵兮去给外祖母请了安便早早出门。
唯恐走晚了,便要被登门道贺的人绊住。
她穿了一身青灰色滚青边棉麻襦裙,特意将发髻梳成仆妇的样子,脂粉略淡,未涂口脂。
这身装束混在人群并不出挑,倒是让她自在了许多。
对照着单子上的地址和名号,楚灵兮一家一家地走访。
时辰尚早,街上的铺面都还没开门,街上的行人都寥寥无几,春日的早晨又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一路下来也看不出什么。
“宽叔,先去东古庄园吧。”楚灵兮吩咐车夫,“从这里过去要多久?”
宽叔是楚家的老人,最早还是她母亲的车夫,应该说是余家陪嫁的仆从。
“回娘子话,往常大概一个时辰能到,今日人少,也许会更快些。”
“好,那便辛苦你了。”
坐在车厢里,楚灵兮又翻看起了带出来的账册和母亲留下的记事。
“娘子作何要去那么远的庄子?”春夏不明。
“庄子上有个马场,我想先去看看。”楚桑景并未抬头,“反正现在街上无人,铺面也看不出什么,索性趁着马儿一早遛弯先去看看情况,回头再去看铺子,更妥当。”
春夏琢磨着点点头,感慨道,“娘子看了这才几日啊,就这样头头是道了,看来夫人写的当真是宝贝呢。”
楚灵兮笑笑,那些是她母亲毕生的经验和心血,对她而言就是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