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在门口等了片刻,一直到没有人往这边过来的时候,才悄然无声息的从侧门走了进去。
这处宅邸还是当年他和江忱入仕之时,二人在景和大街选下的位置,两家相邻,也是图一个照应。
他这屋子内的陈设和他走前的一般无二,方清回到书房中待了片刻后,才从方府出来。
待他离开后,起先停在方家门口的那辆马车,又转了回来。
马车轩窗的纱帘被人挑开,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那指尖上还染了一层浅色的蔻丹,衬的女子素手纤纤。
“果然是方清。”
女子看着那抹熟悉的背影,垂眸看着自己腰间的那只荷包,荷包上的针线已经用了许多年,布料也不是名贵的布料,配上这一身的云锦罗衫显得暗淡无光。
荷包里面装着的草药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次,但她依旧把这个荷包带在身边。
“回府罢。”
她收回视线,看清他是往裴府的方向去,也安心了些。
没想到只是同寻常一样往方府门前走过,竟是看见了方清,只是不知方清此次回来,是否会回到朝中。
是夜,裴家设宴。
方清推却不下恩师的酒,也跟着浅饮了几杯,直至被扶到房中的时候才觉得有些醉意上头。
裴家长子搀扶着他进去,给他倒了杯醒酒茶。
“劳烦裴大哥了。”
方清还想抬手给他做辑道谢,头刚低下去便有些头重脚轻的往下栽,惊得裴和赶忙扶着他坐下。
“即是不能饮酒,何苦喝那么多。”
裴和摇了摇头,刚想喊个丫鬟进来服侍,却被方清按住了手腕。
年近三十的人眼眶竟是红了一圈,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
“这些年,心里不好受吧。”裴和跟着坐下来:“你和珩之亲如手足,五年了,此事一直压在心中,不能与旁人言。”
他本是给方清倒的茶水,手腕一转,换成了另外一边的酒壶,倒了一杯,递给他。
方清心中苦涩,离京五年,他本就无牵无挂,把裴从璟和江忱视为最亲近之人,如今回到裴家,忆起往日之事,终究是难以释怀。
裴和拿着茶水与他碰杯方清都未曾发现,一杯一杯的灌他,直到把人给灌倒了,方清都未说一句话。
他把方清抬上床还废了不小的功夫,出厢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翌日一早,方清便觉得头疼欲裂。
揉了揉脑袋都没想起来自己昨日怎么睡到**的,身上的衣服脱的只剩里衣。
坐在**清醒了片刻,手指抵着太阳穴,鼻息间充斥着一身的酒气。
他昨日恐怕是在裴和面前失态了,只希望没有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才好。
方清是睡到了日上三竿,但裴家可就没有这么安宁了。
一大早便来了府上拜访,若是只有太子一人,裴从璟倒是也不足为奇了,偏偏那位也跟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