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宗正睡着,汪以蛰也不敢出声。
他跟黎念乐打了个手势,黎念乐很快起身走出了房门。
汪以蛰把黎念乐带到了自己办公室,他随手摁下了电水壶的开关,安静的屋子里瞬间充斥着轰轰的烧水声。
汪以蛰突然笑笑。
黎念乐抬起眼皮看着他,“汪总笑什么?”
汪以蛰摇着头,“我笑你心狠手辣,能把你爸一个人丢在这儿这么久。”
黎念乐也笑笑,“汪总这话并不准确,我爸现在好好的,多亏了您照顾。”
汪以蛰嘁一声,“你事先威胁了我,我可不敢让叔叔有任何差池。”
汪以蛰顿一顿,又说:“顾牧今天出差了。”
黎念乐扯了扯嘴角,“喝醉了?”
汪以蛰挑着眉,“这都能猜到?活该你们两个天生一对。”
黎念乐接过汪以蛰递过来的茶杯,“天生一对不该当,只能说我跟他心眼都不大。”
汪以蛰被壶里冒出热气烫了手,他骂了句脏话,又问:“不走了吧?”
黎念乐嗯一声,“不走了。”
汪以蛰深吸一口气,“那你跟我交个底,你打算把顾牧怎么着?”
“我?”黎念乐竖起一根手指指着自己,“他不告我就算不错了……”
汪以蛰又笑笑,“你连一根针都没拿顾家的,他告你什么?告你欺骗感情的话法院受理吗?”
黎念乐垂头喝茶,抿嘴笑笑,“也是。”
汪以蛰看一眼时间,“我办公室后面有间客房,你今天如果不走就在这儿将就一下。”
汪以蛰这话音刚落,黎念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到了?”黎念乐问。
关山在那头回答:“这么晚了我就不上来了,我在停车场等着。”
夜深人静,通话双方的一字一句都被汪以蛰听得清清楚楚,他替顾牧捏紧了手心,他打算抓着黎念乐让她今天走不出这个门。
黎念乐注意到汪以蛰满脸的警惕,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说道:“没想到汪总还有当爱情保镖的爱好……”
汪以蛰皱眉表达着不满,“黎念乐,你也别太过分了!”
黎念乐抻着眼角,“我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想回南溪苑泡澡睡觉,如果顾牧不是做着跟我一刀两断的打算,我过分什么?”
汪以蛰语气仍然不友好,“那你让关山来接你?”
黎念乐没好气地答着:“我要跟他谈工作,他明年一早的飞机。”
汪以蛰虽然无法分辨出黎念乐这话的真假,但说白了他也没有真抓着人不放的立场。
于是他目送黎念乐出门,然后又给顾牧打了个没人接听的电话。
汪以蛰自言自语道:“兄弟,我仁至义尽了,有什么事可真怪不到我头上了。”
关山看着黎念乐那颗油头,眉心不由得皱了两下。
黎念乐知道自己这身风尘仆仆惹人厌了,啧一声道:“开车吧,从这里回市区至少半个小时,不是有工作要谈吗?”
关山快速吸完了最后半截烟,然后坐进车里发动了汽车。
等到车开到南溪苑外面,关山跟黎念乐确认道:“你真要上去?”
黎念乐避重就轻,“我东西都还在楼上呢?”
关山瞪黎念乐一眼,然后扯了扯嘴角,“你想清楚了就行。”
黎念乐问道:“你明天一早就走?”
关山点头,“怎么?要送机啊?”
黎念乐轻笑一声,“你有驾驶员,犯不着我出这个力。”
关山摇着头,“你使唤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个有驾驶员的人?”
黎念乐作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问道:“关导的意思是现在身份不同,不能干这种跑腿的小事了?”
关山嘁一声,“我的意思是,既然你要装不知道我的心思……”
黎念乐心一沉。
关山说下去,“那就装下去吧。”
黎念乐故意夸张地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谢谢。”
关山又开始从烟盒里抖烟出来,“不客气,刚才那句话就当是我对你的报复。”
关山咬着烟下车帮黎念乐拿出了行李箱,黎念乐没有再说什么话,挥挥手就转身走进了小区。
黎念乐进门看到这屋子里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收了个干净,震惊之余又觉得好笑。
她只得摊开自己的行李箱,把在火车上熏了几十个小时的睡衣睡裤重新拿了出来。
主卧**那个为她准备的高枕头也被重新收了起来,黎念乐想了想,打开客卧的衣橱,取出枕头就近倒到了客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