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典说:“嫂子,我已经到家了!”
婚礼上午进行了一次彩排,顾典没能赶上。
黎念乐说:“你赶紧休息吧,明天还得起一个大早呢。”
顾典嚷嚷,“我这个伴郎好像跟伴娘还有几个互动吧,你赶紧给我交代交代。”
这用不上的东西,黎念乐也实在懒得交代,她说:“就几个简单的动作,等明天你们碰面抽五分钟过一遍就成。”
但顾典还是不依,“那不行,这是你跟我哥的终身大事,我不能给你俩搞砸了。”
黎念乐笑笑,“你也知道这是你哥跟我的婚礼,所以就算你摔倒在舞台上,大家也不会太放在心里的。”
“呸呸呸,你给我都说紧张了!”
大家都知道顾牧戒了酒,可这婚礼之前的兄弟之夜,准新郎实在很难避免一场他人蓄谋已久的醉。
黎念乐早跟杜豪说过,等顾牧回了家就跟她说一声。
杜豪只当黎念乐是担心顾牧喝多影响第二天的婚礼,没有多想,便按照她的要求照办了。
黎念乐等来杜豪的消息已经是凌晨一点钟,网约车司机把她带到火车站,她买了一张即将临时停靠的绿皮火车的卧铺票。
南城是这趟车的第二站,距离终点站还有三十八个小时。
这三十二个小时里,顾牧需要面对的是鸡飞狗跳,而黎念乐呢,只要火车不出轨,她面临的最危险的状况不过是下铺的大叔喝多了撒酒疯。
黎念乐在顾牧从南溪苑出发之前一直没有关机,她秒回着顾牧的消息,完美地营造出了一种岁月静好,幸福就在眼前的幻觉。
顾典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扭着身子问:“哥,咱们伴郎伴娘跟新郎新娘连个群都没有吗?”
顾牧虽然参加过不少婚礼,但人长相气质在那儿摆着,从来也没有当过伴郎,因此他并不知道旁人在这种情况下的常规操作。
他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宿醉带来的难受,说道:“就一对伴郎伴娘,身为伴郎的你人在国外,昨天下午才赶到……再说本来仪式也简单,没什么需要沟通的。”
顾典解释自己的用意,“哥,不是待会儿还要费力开门然后找鞋子什么的,咱们如果连个内应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太被动了?”
顾牧只觉得新鲜,“接个亲还要安排内应?”
顾典看着顾牧,嫌弃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以为那门说开就开呀,你给我发一万的红包,这条路我给你打通。”
顾牧没好气,“杜豪背了一书包的红包,肯定够。再说你有屋里任何一个人的微信吗?难不成你要把你嫂子本人发展成内应?”
顾典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
黎念乐买的那套最新款的投影带有远程操作的功能,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在手机上按下了播放键。
本来冷清的屋子一下子热闹起来,说话笑闹的声音从门缝里络绎不绝地传了出来。
上下楼路过的居民只觉得奇怪,上周是看到有年轻人忙进忙出,但单元楼连个囍字也没贴,楼梯扶手上连个气球也没挂,没听说这家人今天要办喜事呀!
而观山那位本来要当伴娘的小姑娘昨天夜里被告知取消早起接亲的环节,她收下了由关山转交的大红包,这时候还在自己家里睡得香甜。
顾牧一下车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可等他上了两层楼,那颗本来悬着的心又暂时落了下去。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听到了从楼上传来的人声和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