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乐第二天一早收到了个快递,一看寄件信息,她立刻反应过来是买给总编剧的那把紫砂壶。
她刚回南城的时候壶还没到,聚会的时候恰巧碰到总编剧调走升职忙得不可开交,所以直到现在都还没见上一面。
黎念乐将快递拆开,取出被层层包裹着的紫砂壶,拨通了总编剧的电话。
“猜猜我是谁。”黎念乐语气俏皮。
总编剧也刚到办公室,正伸手端起刚烧开的一壶水,她皱了皱眉头,然后没好气地说:“失踪人口总算回归了!”
黎念乐不打算承担这项罪名,她辩解道:“我回来就来负荆请罪了,是您老人家升官发财没空见我。”
总编剧嘴里哼一声,“你这张嘴啊,从前怎么没觉得巧舌如簧,早知道我就不该把你要来当什么编剧,应该把你送上新闻频道的主播台!”
黎念乐求着饶,“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这儿有范朝新的紫砂壶,您看在壶的面子上,能赏脸允许我请您吃顿饭吗?”
总编剧笑了两声,“行行行,算是你赔给我的!”
黎念乐白天要呆在剧组,而总编剧也有早就排好的工作,两人一对时间,只能约一顿夜宵。
顾牧得知后笑话黎念乐,说明明前几天才发誓要保持身材,这扭头连夜宵也安排上了。
黎念乐心想她才没有保持身材的必要,只是做戏做全套,就像晨跑的习惯得偶尔保持下去一样,这为了穿婚纱不得不维持体态的口号也得时不时喊一喊了。
黎念乐在片场吃了演员的零食,等到饭点儿也并不觉得饿。她算好时间从片场直接出发去一个饭局上接到总编剧,然后两个人一起坐到由总编剧卖力推荐的一个烧烤摊里。
这一两个月以来,黎念乐的新闻总编剧没少看,关于黎念乐的流言当然也没少听。
但真等黎念乐这么个大活人站在她面前,她一时仍觉得恍惚。
总编剧总来这家烧烤摊,因此连菜单也不用看,张嘴就噼里啪啦点好了适合两个人的菜色。
烧烤摊的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女性,头发剪得极短,脸上戴上两层口罩。
很明显,老板对自己的外表不如对健康上心,黎念乐见她腿上的牛仔裤已经明显褪了色,身上的卫衣磨破了边,外面套着的那件红色毛线开衫也脱了线。
总编剧察觉到黎念乐的目光在烧烤摊老板身上很是停留了一阵,笑着说道:“你们这些第一回来的客人都是这样,免不了要盯着李姐看一通。”
黎念乐被这话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将掉落的头发捋到耳后,抿了抿嘴角,“我想李姐肯定是一位特别务实的人。”
总编剧又说:“从前这个摊子是她老公的,后来她老公肺癌去世,她为了养小孩,便接着做了下来。”
黎念乐端起桌上的茶水,面带遗憾地点着头。
总编剧接着说:“你是没见过李姐当小女人的样子,这烧烤摊我念书的时候就有了,那会儿她天天穿着白色长裙坐在烧烤架后面给儿子辅导作业,他老公就在前面烤着一把一把的串儿……”
白色长裙?
黎念乐听到这里忍不住又朝李姐看了一眼,如果不是总编剧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位烧烤摊女老板也有过那样的时光。
总编剧不再说李姐,而黎念乐也终于想起今天晚上的正题。
她将紫砂壶推到总编剧面前,脸上写满了感谢。
总编剧很是客气,只是喜欢战胜了一切,她也不搞那套推脱的虚礼,直接掀开盒盖将装着的紫砂壶拿了出来。
只消一眼,总编剧那副欣喜若狂的表情便怎么也掩藏不住。
总编剧问:“这壶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你怎么弄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