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抬手帮她整理着搭在腿上的毛毯,终于在试图帮她整理挂在脸颊上的几缕碎发时收回了手。
他干干地扯了扯嘴角,在心里确认着自己的身份,战友也好,亲人也好,是自己人,但不是爱人。
关山仰起头靠在了椅背上,蓦然想起跟黎念乐重逢的那一幕。
那个时候,他以为未来会是对他过往的奖赏,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已经快要成为折磨。
顾牧的航班比观山员工坐的这一班早二十分钟到达,他只有一只黑色登机箱,但下飞机后还是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行李转盘旁,只不过不是他那个航班的行李转盘,而是黎念乐所乘坐航班对应的那一个。
黎念乐长期从事伏案工作,平时也不锻炼,颈椎腰椎都不好,几个小时的飞行下来难免哪儿哪儿都不舒坦。
于是她走在大部队中,不看天不看地也不看路,一路就捏着自己的后脖颈,好歹终于好受一点。
关山远远地便看到了顾牧,但视而不见。
关山自然不会是唯一一个发现顾牧的人,只是大家身为观山人,不得不站在关山的立场多做考虑,于是就算顾牧是那么显而易见的一个存在,也迟迟没有人提醒提醒黎念乐。
最后还得是质疑关山性取向的那个零零后妹妹,她先是眼睛一亮,然后轻呼一声,“关导,顾总到了。”
其他人的脚趾在这个瞬间紧抓着地面,澳门机场本来也不算大,真论起来可能也不够这几十个人扣的。
旁边的同事嘴角抽了抽,再旁边的另一位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姑娘也真有意思,顾牧到场的信息直接告诉黎念乐就成,为什么还非得叫上关山呢?
顾牧也注意到正向他走来的这个小团体,他将行李箱立在原地,抬脚朝黎念乐的方向走了几步。
黎念乐仍然在自己给自己做着颈部按摩,只是动作慢了几分,眼睛也终于找到了焦点。
她看到顾牧跟个男模似的双手插在风口口袋,步子很大,速度适中。
她笑了笑,心想几年下来“最帅富二代”这个名号没有易主还是有他的原因的。
几个姑娘抿着嘴唇使着眼色,萧恒先开口打了招呼,“顾总好。”
顾牧伸出手拍了拍萧恒的一边肩膀,停下脚步等黎念乐走上来。
他一只手覆在黎念乐的后脖颈上,问道:“还疼吗?”
黎念乐动了动脖子,“还行。”
顾牧又问:“品牌主理人和设计师也提前到今天到了澳门,你看是今天去还是明天?”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三点,等取行李、出关、到酒店入住等一系列事情干完,估计也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
黎念乐抓起顾牧的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时间,抬头问:“如果他们不介意被耽误下班时间,今天去最好不过。”
“行,”顾牧点点头,“我看也是今天更合适。”
行李直到十几分钟后才依次被传送带转出来,这十几分钟里,观山的所有员工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话也不说,甚至大气也不敢出。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个旅行团的大姐们,明明旅行才刚开始,她们已经在盘算到旅程的最后一天,要怎么科学地收纳才能保证所有购买的产品都能被完好无损地带回去了。
黎念乐刚才抓了顾牧的手腕,而后那只手就一直被顾牧攥在手心里。吃瓜群众被小情侣的这些小动作甜到不行,同时又忍不住捂紧胸口心疼起老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