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乐收拾好自己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她小跑着出了小区,看到顾牧正靠着车门抽烟。
顾牧的车就停在斑马线右侧,黎念乐站在斑马线的这一头,等着信号灯变色。
洛姐租住的小区位于高新区,这附近虽然都是新建的楼盘,但入住率其实并不高。
所以就算在这样一个周六的正午,在这条小区门口的斑马线上,也不过一头一尾地站着顾牧跟黎念乐两个人。
黎念乐抬起双手轻吻自己的指尖,然后夸张地噘着嘴吹了个飞吻过去。
她见顾牧不配合不接招,跺了跺脚又开始用塑料手语比划起来。
食指指向顾牧的意思是“你”,食指在脑袋旁边飞速画着圈圈的意思是“怎么”,双手在胸前摆动的意思是“没有”,手掌紧紧一握的意思是“接住”,食指点点嘴唇的意思是“亲亲”。
这一套塑料手语比划完了,信号灯也终于转成了绿色。黎念乐扯开步子小跑着,直接扑到了顾牧怀里。
“我的飞吻你收到了吗?”黎念乐抬起头,眼皮虽然还因为宿醉肿胀着,但那双眼睛仍是极度漂亮的。
顾牧紧紧地搂住黎念乐的腰,“收到了。是这个吗?”
说完直接在黎念乐嘴上印了一吻。
“你今天的航班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不确定,所以就没说。怕你要来接我,又怕你不来接我。”
“顾总的小心思这么多?”
“没办法,女朋友太忙。”
“哦,我是女朋友了?”
“不知道,你说呢?”
黎念乐一边说一边绕过车头坐进了副驾驶,“开车吧,你女朋友饿了。”
顾牧也上了车,他见黎念乐一直用两只手揉着太阳穴,不由得对洛姐心生不满,“你说你这师父也真是的,动不动就借酒浇愁,还每回都把你带上。”
“那是你不明白一位在外漂泊的大龄单身职业女性所面临的困境。”
“噢?说来听听。”
“第一,婚恋市场的竞争力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年下降;第二,身为一名独生子女,虽然在南城奋斗多年,但其实并没有购置一套百平米以上房产的经济能力,所以随着在老家的父母逐渐年迈,她很可能不得不为了照顾父母而放弃在这里的事业;第三,其实也是洛姐最在意的一点,那就是编剧这个职业是很讲运气的,但她偏偏又总是那个运气不大好的一个。”
“所以她是为了自己运气不好而感伤?”
黎念乐无语,“算了,夏虫,别说了,你请我吃顿好的就行了。”
顾牧并非不明白黎念乐的意思,只是屁股决定脑袋,你如果硬要要求一位最闲富二代跟一个挣扎在瓶颈期的职业女性共情,那属实是为难对方了。
好在这位最闲富二代也没有再像某些男性那样自以为是地继续大放厥词,轻视现代女性面临的压力和困境,就这程度已经足够让黎念乐竖起拇指了。
黎念乐到现在还是脑袋懵懵,没什么胃口嘴里也没什么味道,她挽着顾牧在商场餐厅的那层楼逛了两圈,终于选定了家新开的粤菜店。
虽然吼着说饿的是黎念乐,但黎念乐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没吃下几口东西,倒是赶了一上午路的顾牧风卷残云,那架势差点让黎念乐误以为他在西北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汪以蛰一听说顾牧回到了南城,约牌的电话是一个接一个。
等到顾牧终于被汪以蛰磨到应下牌局,黎念乐的好奇实在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