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松音和玉夫虽然归属般若，但内心还向着十夜。

御月、芒角、列宿虽然对十夜没什么感情，但是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对十夜也算是有好感。于是对十夜在阵前求和的行为，多少都觉得不忍。

这些人里，只有书香是真的开心。

般若要选择十夜，他纵有千般不愿也只能叹木已成舟，正纠结父母之仇，杀妹之恨要如何报，眼下倒是不用揪心了。

般若离了十夜，他就不必在仇人和恩人之间选择，往后他可以尽自己的心思，想方设法地报仇，而不必再顾忌般若的脸面。实在是开心得紧啊。

再看阵前的十夜，想不到高高在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鬼王，也会有求人的一天。那一副伏小做低的模样，真是教人畅快。

畅快至极。

人群中，不知道谁朝十夜扔了一只袋子，袋子砸在他的身上，破开，便是满袋子鲜血，糊了他一身，鲜血淋漓，又狼狈又恶心。

血液顺着他的面颊往下淌，冰冷的眉目里，他没有将这人揪出来的打算，只知道鬼蜮那满城池的人，都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没有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只是在等般若。

此前不知道般若在鬼蜮，如今既然确定了，就断没有离开的道理。

十夜等啊等，终于在这一日晌午等到了她。

城门上，太霄抱着般若，站在人群中。

人群自发为二人让出了一条道，般若身披太霄的衣服，脸埋在太霄的怀里，看不清表情。

十夜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说：“回去吧，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我不信。”

远远的，十夜望着般若。

般若气若游丝，却努力装出一副自己很好的样子，镇定地说：“信与不信由你，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太霄，我们走。”

般若在衣下，死死抓住了太霄的衣衫，提醒太霄快快离开。

太霄自然听命。

正抱着般若要走，一道闪电却劈向了二人。太霄闪身，离开原处，一声巨响过后，他抱着般若，虽没有受伤，但衣角还是被劈开了一个焦灼的洞。

而他之前站着的地方已经四分五裂，不复存在。

十夜站在城楼之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太霄。不，确切的说是般若。

“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实话。”

般若更加紧张。

她现在满身是伤，不要说看着十夜，就连自己的真身都不敢示人。

“快走。”般若催促太霄。

太霄不再多留。未免十夜作怪，甚至不惜一道屏障隔开了两军。

从此十夜的眼前只余下一片混沌，他看不见鬼蜮的阵营，看不见城池，只能看到一片黄沙幔帐，硝烟弥漫。

太霄和十夜斗法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般若和太霄一齐出现在城楼之上，更是坐实了二人之间的传闻。

问询赶来的冥珩固然为十夜之前抢阵之事生气，但见到被背叛而形容狼狈的十夜时，到底还是站在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只要你想要，多少个我都找给你。”

冥珩拍了拍鬼灯的屁股，把她扔在十夜怀里，对他说：“你喜欢般若，那就让鬼灯化作般若，她只会比般若更像般若。**功夫可了不得，她……”

“滚。”

十夜眼一横，只一个字，便让冥珩丢盔弃甲。

鬼灯胆颤，知道十夜正在气头上，连忙拉着冥珩离开：“不想死，就别在现在招惹他。”

冥珩大概也知道自己不是十夜的对手，没说什么，携着鬼灯离开了。等走远了，还不忘回头对十夜吼：“虽然对内你我犹如死敌，但对外，我挺你到底。”

这句话，是往生六道所有鬼子都想跟十夜说的话。

看热闹不假，争权夺位不假，但是一旦有人冒犯往生六道全族的尊严了，那必须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十夜没有说话，只是痴痴望着般若离开的方向。

他要她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