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愣住了。
“富贵,你在胡说什么!”含霜忍不住说道,她的嗓子嘶哑,眼眶此时也有点湿,“你不用这么做,我说过,是我自己不想活了,你干嘛要为我顶罪?!我不需要,你听见了没,我不需要!”
含霜压根不相信是富贵害的文夫人,只以为是他见不得自己受牢狱之苦,一根筋的为自己顶罪!
这个傻子,谁稀得他这般做。
文琦站在一旁,冷嘲热讽,“想不到啊,你这毒妇,倒是挺会魅惑男人,让这些裙下之臣心甘情愿替你去死啊。”
含霜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之前也是自己瞎了眼,怎么没发现这个狗男人如此油腻,又如此让人恶心,“如此,文大公子你怎么不去死啊!”
“......嗤”说不过,只能冷嗤表达。
“你叫富贵?”周常问道,这从哪儿又冒出来的一个人,“你倒是说说,为何要杀了文夫人?”
他摸了摸胡子,露出一种看透一切的智慧眼神,奚庭筠默默扭头,不忍直视。
富贵抿了抿嘴,冷冷说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惯她。有一日我出去给含霜姑娘买胭脂,碰见了她,因着面目丑陋,她便对我冷嘲热讽。我气不过,就找机会伪装成车夫,杀了那个女人!”
“就因为这?”周常觉得不可思议。
“是,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受那等无知妇人的气!”
这理由听着可以接受,但是细细追究起来,又不是十分可以令人接受。
“富贵,你要知道。任何衙门办案,都是需要证据的,我们不能光凭你一面之词,便相信真凶是你。”周常探究地看着富贵,“更何况,这一旦定罪,可是砍头的罪名!”
富贵仍然是低垂着眼皮,一动不动,“我知道,是我杀的。”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我就是用这帕子,迷晕了她们,连人带马车推下了悬崖。”
奚庭筠接过,拿远,用手往鼻子这边扇了扇,又细细地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了过来,冲着周常点点头,“上面是迷香,帕子材质,看上去也与葛叔从文夫人口鼻中取得的残留物一样。”
毋庸置疑,自首,物证,又能对的上细节,看起来这富贵确实很大可能是杀害文夫人的凶手。
只是......
“你为何早不自首,晚不自首,偏偏今天自首?”奚庭筠有些疑惑,难道凡间的害了人命之后,都要过几日才会幡然醒悟,受到良心谴责,以致于自首认罪?!
这太不合理,太荒谬了。
富贵看了奚庭筠一眼,还是那副木呆呆地样子,只一双手牢牢护着含霜,“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说就说,还需得挑日子不成!”
他又伸出自己的双手,神色很是平静,“你们放开她,抓我吧。”
周常让他如愿以偿了。
含霜吃力地跟在身后,一身素衣显得越发羸弱,被风一激,她不住咳嗽,“富贵,你,别走......”
一直以来,都是富贵跟在她身边服侍,哪怕她被人说得了会过人的痨症,他仍然一如既往地跟着自己,待自己。
富贵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子像座山一样,与其他人说话不一样,他的语气很是温柔,“姑娘,以后我就不能伺候你了。你要好好看病,好好吃饭,今后找个好人家,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