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将竹筒凑到左眼,忽然一个小小的黑黢黢的影子从里面跳了出来,直铺眼睛。他本能躲闪了一下,那影子便擦着李福根的脸颊而过,落到草丛里消失不见。
“操,这什么鬼东西,耍老子啊!”他捂着脸上的血痕,恨恨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看了一眼愣在旁边的罗小红,呵斥道,“看什么!还不给老子把酒拿过来,真是倒了血霉了。看你接的这是什么买卖!”
李福根浑惯了,又好酒,接过酒囊便恨恨喝了一大口。
罗小红还不怎么明白刚刚是怎么回事,她弱弱道,“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儿吧,咱们之前钓的那单可马上就上钩了。”
李福根冷笑了声,“就那个糊涂鬼,跑不掉。”他活动下筋骨,眼神冷地似鬼,“既然那人这么好几日都不见,倒不如我现在就杀了这两个小兔崽子。谁也不知道,咱们照旧快活去。”
罗小红自是赞同不已。
那俩小孩早已醒了,看着二人呜呜地哭泣不止。
李福根拿起墙角大刀,明晃晃地刀身刺眼,他毫不犹豫举刀劈下,却在最后一息间直直停止,随即咣当一声,他庞大地身子伴随着大刀蜷缩地躺在了地上。
罗小红惊叫一声,奔过去,“你这是怎么了!”
李福根此时已没有心思回答他这位情人。
痒,痒,痒!
他浑身巨痒,宛如浑身有千万只蚂蚁在他皮下吃他血肉,他不停翻滚,痒之后又浑身剧痛,让他无处可逃,慢慢地他感觉自己的皮肉在一寸寸地裂开。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鲜血从他五官与皮下慢慢渗出,瞬间就成了一个血人,这副凄惨的模样吓惨了那素来爱装模作样的罗小红,这下她真的发出空前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就要往外逃。
脚腕一紧,是李福根紧紧抓住他,短短地指甲已经掐破了她的皮肉,黑黑的眼珠子混着格外刺眼的红色,罗小红已经濒临崩溃,闭着眼随手抓起旁边的大刀,对着李福根就疯狂地砍了下去。
小小的山洞霎时间便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只余下一滩辨不清人形地肉泥摊在洞口。
雪白的月色低低地探进山洞,照在那摊污浊之上,显得又诡异又恶心,罗小红看也不看,脸上鲜血飞溅,双眼无神的宛若游魂一般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