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徐佑安语调不变,连眼都不曾抬下,他身姿坐的端正,一身广袖云纹青色长衫,玉冠半束发,举手投足间优雅淡然,端的是一位金堆玉砌里出来的贵家公子。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其实是喋血沙场的冷面将军。
徐佑平心中小人瑟瑟发抖,还想着挣扎一番,“是啊,那什么,大哥,我就先走了哈。”
不顾及旁边小妹的眼色,迈开步子急急欲走,耳边忽地一阵风,一只筷子擦着他耳边钉入面前的柱子,徐佑平瞬间腿软,“大哥,我可是你亲兄弟啊。”
下手这么狠的么?!他幽怨极了。
徐佑安用帕子擦了擦手,终于懒懒的抬起眼皮撩了他一眼,眼神中的鄙视与嫌弃被徐佑平看得明明白白。
“还去诗会吗?”
徐佑平疯狂摇头。
“说说吧,昨日究竟做什么去了?”
昨晚徐佑平那般狼狈地回了府,哪怕徐佑安身在军营,一回府大情小事也就知道了。
堂堂一国公公子,怎么就突然双目失明,行动受限?但现在瞧着,却又半分也无碍。
徐佑安手掌半屈搭在桌面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听着。
徐佑平委委屈屈眼含热泪地诉说昨日的惊悚,不妨徐佑安突然打断。
“所以,你是说......那女子说你是......遇见女妖?”
“是啊,大哥,你不知道,我差点就没命了,还是多亏了那小师父。你问问小妹,她当时也在,全都看见了。”
“是的,大哥,虽说我之前也不信,但是昨晚,确实是二哥所言非虚。”徐佑安素来严肃,徐佑乐跟徐佑平一般都有些怕他。
尤其是这般严肃的样子。
徐佑安心中狐疑不屑,他素来不信这些,年少起便征战沙场,杀过的敌人不计其数,若真有鬼魂女妖之流,恐怕他早已死无全尸。
徐佑安便怀疑是那叫奚庭筠的女子使了什么装神弄鬼的手段蒙骗这兄妹二人,所图甚大。
徐佑平见自家兄长面无表情,为力证自己所言非虚,又掏出三张黄灿灿的物事,正是他如今视为保命符的黄符,“大哥你看,这都是我从她手中买来的,才三两银子。没这些东西,我昨晚可不敢睡呢。”
徐佑乐在旁边毫无贵女形象的点头认同,摸了摸腰间荷包,奚庭筠也送了三张给她,也是奇怪,昨晚那般惊吓,枕着睡觉却连一个噩梦都没做。
徐佑安瞥了二人一眼,尽管心中愈发怀疑,却并不反驳,只淡淡道,“这几日,你便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佑乐,看着你二哥。”
他心中默默思忖,看来是得找时间去看看那竟敢骗到徐家的女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