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季羡鱼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好端端的，娘娘怎么突然问这个？”

莫梦晚自嘲一笑，挥手遣退了其他宫人，一里之内只有她和季羡鱼两个人。

“因为我很清楚，我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但陛下却把我当成真的莫梦晚，给了我本属于她的宠爱……这样的帝王恩宠，让我惶恐不安，好像自己是罪恶滔天之人，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说着说着，又是自嘲一笑，“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你想说，我便听着。”

“谢谢你愿意浪费时间，听我这个无聊之人的无聊故事。”

莫梦晚坐到了石凳上，左手搭在栏杆上，就这么倚靠这栏杆望天。

“从我记事起，我的姐姐就告诉我，我这辈子只能为复仇而活，所以很小的时候，我便开始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寒冬腊月，炎炎夏日，雷打不动的闻鸡起舞。

即使我感染了风寒，或是断了一只手，姐姐都不会手下留情，每日除了枯燥乏味的训练，我的生活根本没有其他的事情，也不能被别的事情干扰。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十六岁才结束。原以为是真的结束了，却是另外一个开始，姐姐开始对我脸进行这样那样的试药，我每日都被那些毒药折磨得痛苦不堪。

我终于崩溃了。姐姐对我的崩溃充耳不闻，把我关进柴房里，让我面壁思过五天，这五天的时间里我一滴水，一粒米也不能碰。柴房的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慢到我觉得时间不再流逝。

当我饿不行的时候，姐姐来了。她告诉我时间只过了三天，还差两天，但我能出去了。我以为是她发善心了，不料她却告诉我，她要出远门，办一件事。

她说，她很可能回不来了，到时候会有人来接我，复仇的事情，就交给我了，让我不论如何，都要完成复仇！后来，姐姐没有再回来了，也像她说的那般，有人来接我，让我继续复仇的任务。”

说到这里，莫梦晚停了下来，目光转向了季羡鱼。

“你这么聪明，肯定猜出来我在说谁了吧？”

“你也是元家人？”

莫梦晚点了点头，“我的名字，元晚晚。”

“嗯，名字很好听。”

“哈哈哈……”元晚晚笑得很勉强，“谢谢夸奖。”

“客气了。”

元晚晚等了一会儿，却没见季羡鱼开口往下问，她很好奇，“你就没什么要问的吗？”

“那你觉得我该问些什么呢？”

“算了，你不问，我就自己说了。”

元晚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天上的明月。

“我想，你肯定知道，我最多还能活半年时间了，可我却清楚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的寿命，剩下不到三个月，所以在这短短的三个月里，我不想浪费在复仇上。”

“那你来大晋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