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放空，“入宫吧。”

“入宫？”何正惊讶得声音都变了。

“薛老夫人让我进宫见陛下，将事情的真相告知陛下，请陛下定夺。”

何正一听，双目瞪大。

“入宫见陛下好啊，好啊。”

他干巴巴地笑着，给她倒了一杯茶，悄悄地在茶水里放了点料，然后递给她，“你说你忙活了这么久，薛家也没给你一杯茶水喝，你肯定口渴了吧？”

“哟，何大人这么贴心啊？”

季羡鱼脸上的笑变得耐人寻味，接过他手中的茶杯。

“当然了，你作为我下属，我是你上司，肯定是要关心你的了！”

“关心到给我的茶水放毒药的程度？”

这话让何正身子一僵，他错愕地看着她，“你……你怎……怎么胡说啊？”

“我有没有胡说，大人自己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季羡鱼眼色倏然变得了凌厉，捏着何正的下巴，就要给他灌下去。

“哎哎哎……”

何正拼命挣扎。

季羡鱼冷笑一声放开了他，“水没问题的话，何大人怎么不喝啊？”

“我……我……”

何正结巴了半天，愣是编不出一个理由出来。

“薛贵妃交代你的吧？”季羡鱼也懒得和他继续拐弯抹角地说话了，“在我还没出来的时候，就交代你把我杀了，不要让我活着回太医院，是吧？”

何正干巴巴地笑着，但这笑，真的比哭还难看。

季羡鱼瞅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说道：“薛贵妃是不是还和你说了，她会和陛下说是我杀了薛老夫人，然后畏罪自杀，而你一点事儿也没有。

如果我不死，这意图谋害薛老夫人的罪名一定会落在我的头上，陛下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不会动我，但你绝对会是我的替罪羔羊，是吧？”

何正苦着一张脸不语。

季羡鱼又说：“而且你知道，薛贵妃一旦把这事闹起来，薛老夫人是不会和陛下说是薛贵妃和薛大爷一起图谋害她，因为薛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薛老夫人必定会极力维护家族荣誉。

所以你权衡再三之下，选择了听薛贵妃的话，把我杀了。何大人，我说得对吗？”

“呜呜呜……”

何正没忍住掩面哭泣。

季羡鱼扶额，“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你要害我，我作为受害人我还没哭呢，你就先哭了？”

“我自小就是孤儿，我要是死了，没人替我哭灵，我先替我自己哭不行吗？”

季羡鱼对此：“……”

“你不会死！”她说得很肯定，“你要是死了，万一来的新院使，不让我摸鱼怎么办？冲着这一点，我就绝不会让你死！”

“嗯？”

何正把手指缝微微打开，眼珠子从指缝里看她，“真的假的？”

“当然了，我去哪儿找你这么好的上司，每天让我浑水摸鱼过日子？”

“这可你说的，你能保住我的性命！”

季羡鱼点头，“是，我说的！”

“好，只要你能让我不死，以后你想怎么摸鱼，就怎么摸鱼！”

“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何正脸上的高兴，肉眼可见。

忽然间他又换上了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那我们现在还是入宫见陛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