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姒没再多想。

“走吧。”

许府下人听说是姚大夫，连忙将人请进去。

裴姒下意识摸了摸脸，还好出门前乔装了一番，许言祯应当认不出她。

否则她跟着大夫出来治病的事传到裴永耳中，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许言祯也是才坐上礼部侍郎没多久，府宅是御赐之物，里头的摆设装饰并不算奢华，和镇北王府比起来可就显得寒碜了。

府中下人也都规矩本分，不曾看人下菜。

只是一路走过来，裴姒也没看见几个下人，庭院显出了几分冷清寂寥。

到了许母所在的院落，一个老妇出来迎接。

应当是跟在许母身边伺候的老媪。

“姚大夫，快请进。”

姚大夫显然是熟人了，老媪面上还带着笑，当她的视线落在裴姒和枸杞身上时，有些惊讶。

“这二位是……”

姚大夫已经想好了说辞：“这位是小人请来的医女，医术了得，兴许能救治夫人的病症。”

老媪眼前一亮，随后又黯淡下去。

“夫人这并是老毛病了，要想根治谈何容易？”

姚大夫：“总要一试。”

老媪便没再多寒暄，领着人往里屋走。

枸杞自觉守在外头。

姚大夫见了不由多看了裴姒几眼。

总觉得这女子并非裴姒口中的舍妹，倒更像是婢女。

只是这其貌不扬的妇人，竟也有婢女？

恐怕身份并不一般。

从当初裴姒拿出上好人参在他面前的时候，姚大夫就觉得裴姒并非寻常人，只是她不愿透露身份，姚大夫便识趣地没有多问。

现下也只能压下心头的好奇。

绕过屏风，裴姒就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躺在榻上。

屋里烧着地龙，还算暖和。

许母的容颜有些苍老，但隐约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眉眼处与许言祯也有几分相像。

这会见到人来，她便要坐起身。

老媪忙上前扶人起来。

许母闷声咳嗽了一会，才朝姚大夫和裴姒两人展露一个笑颜。

“又得劳烦姚大夫了。”

姚大夫摆摆手。

“这是小人该做的，夫人言重了。今日小人特意请了一名医女过来，她医术了得，兴许能为夫人排忧解难。”

许母的目光落在裴姒身上。

裴姒朝许母微微一笑。

“夫人可唤我绾绾。”

绾绾是从前的小名。

她不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便用了之前的名字。

姚大夫也是刚得知裴姒的称呼，又忍不住看了眼裴姒。

许母从善如流。

“那就劳烦绾绾大夫了。”

裴姒在床边坐下给许母诊脉。

许母的心疾比许言祯的要严重不少，毕竟是长年累月积下的痼疾，非一日可解。

裴姒的眉头渐渐拧起。

老媪在一旁见了也有些揪心。

“绾绾大夫，可是有何不妥？”

裴姒将许母的手放回被褥里，沉吟道：“此乃痼疾，要想根治确实有些困难。”

许母似是料到裴姒会有此言，叹了口气。

“这病许多年了，所有大夫都是这么说。还是听天由命吧。”

老媪在一旁红了眼眶。

裴姒却淡淡地笑了。

“夫人此言差矣，虽说根治困难，但也并非没有法子。”

许母和老媪都吃惊地看向裴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