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姒被他教训得懵懵的，没回过神来。

霍衍的视线落在她染血的匕首上，脸上的戾气越发重了。

尤其当他的视线触及裴姒腰腹上扎着的那支箭羽时，这种戾气达到了顶峰。

他怒道：“你中箭了！”

说着忙伸出手扣住裴姒的肩膀把人扶到一旁坐下。

裴姒这会已经回过神来，看到霍衍森冷的面庞，轻声道：“我没事。”

说着，她在霍衍冰冷得足以杀人的眼神中，一口气将腰腹处的箭羽拔了出来。

箭头上没有沾染半点血。

霍衍一怔。

裴姒笑着将腰腹处挂着的香囊取出来，里头的铜钱已经四分五裂。

“幸好这铜钱替我挡住了，不然这会还真要见血。”

当真应验了出门前南星说的话。

这铜钱可算是救了她一命。

遇到这种差点没命的情形，亏她还能笑得出来。

霍衍脸色越发阴沉。

他的视线在裴姒身上转了一圈，看到她胳膊上落了伤，眉头拧起，遽然起身。

“哎——”

裴姒正要问他要做什么，霍衍已经将地上奄奄一息的一人拽起来。

“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目眦欲裂，还欲反手，就被霍衍拧断了脖子，再无声息。

霍衍的动作太快，裴姒都没看清。

这些杀手也挺有职业素养，到死都不说幕后主使。

裴姒就看着他把一个个都给拧断气，眼皮突突直跳。

不愧是战神，战斗力超群，下手也极狠。

霍衍转过来时就看到裴姒那一脸见了鬼似的神情，暗骂了一句，走过来捂住了她的眼。

裴姒笑着扒开他的手。

“你杀都杀完了，现在想让我当做没看见，会不会太迟了？”

霍衍看到她脸上的笑，有些意外。

“你不怕？”

“怕啊。”

裴姒扶着树要站起身，却因为腿软又跌了回去，霍衍伸出手扶住她的腰，才避免她重新摔在地上。

裴姒声音也不自觉压低了些。

“但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就没那么怕了。”

更何况，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她这条小命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

她不应该继续往里走这么深的。

没想到背后主使之人竟然铁了心要她的性命。

是她大意了。

一心想要拔得头筹，差点丢了性命。

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双腿越发绵软，隐隐还有些酸痛。

霍衍抿起嘴唇，心头的怒意消散了几分。

“现在倒是挺会说话的。”

裴姒牵起嘴角笑了笑。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有要务在身吗？”

霍衍闻言面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不悦。

“收到了假消息，白跑一趟。幸好我就在附近，听到动静赶过来，否则现在就该给你烧纸了。”

裴姒没反驳，小声嗫嚅：“还是要谢谢你及时出手相救。”

霍衍轻哼了一声，扯起她的胳膊，见只是皮肉伤，面色稍缓。

“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霍衍抬脚往外走，身后的裴姒却没有半点动静。

他蹙眉回头，就看到裴姒正讪讪地扶着树。

她脸上的神色无辜极了。

“我刚杀了个人，腿软，走不动。”

霍衍神色微怔，看到脚边那具尸体，再看她那张苍白的小脸，这才意识到对于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的事，她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