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着记号又训练了几回，裴姒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就匆匆离开。

等她走后，千机才踏进屋里。

“主子。”

霍衍把耳饰丢到他手上。

“把制作这耳饰的人找到，找到以后先别告诉她。”

这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千机立即便反应过来，应声退下。

霍衍则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裴姒的触感似是还停留在上面，她的手指并不柔嫩，还有些粗糙，但是划过掌心的时候却让他无端地涌起了冲动。

脑海里又浮现出她泛红的脸颊。

霍衍低咒了一声。

“噗通——”

浴池里溅起了无数水花。

-

管家领了几个刚招进府的婢女到裴姒院子里，让裴姒挑两个。

裴姒嫌麻烦：“管家还是把人领走吧，我这不缺人伺候。”

她的话音刚落，几名婢女中有一人猛地抬头看向裴姒，紧紧盯着裴姒看。

裴姒若有所觉，目光转过去的时候不期然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

这张脸极为陌生，眉眼还算清秀，肤色冷白，透着淡淡的血色。

这双眼……倒是有些眼熟。

管家一脸为难：“姒小姐，这是相爷吩咐的。小姐马上就要嫁到镇北王府，身边若是没有陪嫁丫鬟，到时候会被盛京的百姓看了笑话。”

裴姒听到这句话就烦，随手一指。

“那就把她留下吧，其他人我都不要。”

正是方才和她对视的那名婢女。

管家见状也不好再多说，让那婢女留了下来，叮嘱了几句就把其他婢女带走了。

裴姒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进屋。

那婢女也跟着走进屋。

裴姒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裴姒：……

她停下脚步，婢女也跟着停下，低垂着头。

裴姒终于出声：“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婢女突然噗通一下在裴姒面前跪下来。

裴姒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忙弯腰去扶人。

“我还没说什么，你这是做什么？先起来。”

只是这婢女竟倔得很，裴姒居然拽不动她，只好作罢。

“你想说什么？这里没别人，你可以尽管说。”

婢女慢吞吞地抬起头，看向裴姒，那双眼眸黑白分明。

“留……留……在……这……里……”

她的咬字似乎非常艰难，声音也极为喑哑难听。

裴姒听清了她的话以后才说：“我现在不是已经把你留下来了吗？你起来说话。”

婢女一脸执着：“银……银子……”

“什么？”

裴姒看着她从腰间取出一些碎银。

“只……只……剩……剩这……”

裴姒骤然想起自己在何处见过她了。

是在那个逼仄僻静的小巷里。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冲出来替她解围。

原来是姑娘家。

“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没想到你居然到了相府，真有缘分。”

婢女见裴姒想起来了，咧嘴笑了。

她的笑容干净单纯，裴姒都忍不住晃了眼。

她突然想到：“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婢女指了指喉咙：“声……声音，你……好……好听。”

裴姒：……

这孩子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看年纪似乎也才十来岁。

也不知道之前经历了什么，裴姒有些心疼，摸了摸她的脑袋。

“之前谢谢你，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