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推门进来的时候,安哲元眼神中透露出惊讶和不可思议。而后又打量了一下顾驰逸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心下了然。刚刚在这个助理进来之后,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就应该猜到,一定是他们给曼曼使绊子了。
顾驰逸从牙缝里交出了“Sunny”这个名字,眼底泛起一层冷色。
Sunny,黎曼。
黎曼看向说话的主人,眼神中带着淡漠和疏离。
这个男人还是和三年前一样,锋利的轮廓,俊逸的脸庞,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不过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他变得更加淡漠,更加阴翳,周围散发出的气质让人更加不敢靠近。
有着好看的皮囊又有什么用?内在肮脏不堪,她发誓再也不会被他所欺骗。
“安总,我听说公司有人找我,就回来了,假先欠着,改天再请。”
黎曼转头看向安哲元的时候,表情缓和了许多,看起来也温暖许多。
顾驰逸目光森然,一言不发。
“好吧,既然您太太点名要的首席设计师回来了,那顾总要不要说说您的诉求?”
安哲元随意地转动着老板椅,整个人躺在上面,看上去没个正形。
“顾先生,或许我已经告知过您的太太,对于她提出的要求,我没有办法满足,是我自己能力不够,没办法给你们提供最完美的礼服,您还是另请高明吧,那既然没什么其他事,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黎曼条理清晰地说完这段话,准备离开。
“Sunny小姐就没什么想要跟我说清楚的吗?还是只有叫你黎曼,你才能想起些什么?”
黎曼转身的那一刻,顾驰逸的眼睛变得通红,他不相信之前的一切对她没有丝毫影响,更不相信她就这么忘了他,再见时可以如此淡漠。
黎曼身体僵在那里,果然她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吗?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回忆起之前的种种,三年前他以为另一个孩子因为他的原因夭折,后来去黎曼所在的住处,找过她所有的朋友,都说跟她已经没有了联系。
其中一个人告诉他,黎曼患上了重度抑郁,去国外接受治疗,不想见也不能见任何人,任何对她有刺激的人,都可能让她产生轻生的念头。
明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她共度余生,可在这些消息席卷而来时,他的心里除了自责和愧疚,竟然还生出一丝心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同蓝桉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
想到他这三年来的种种,竟然都是被她蒙在鼓里。
他是顾家的骄傲,是整个商界能够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居然被一个小女人骗的团团转。
黎曼冷笑一声,不急不缓地说道:“是不是顾总觉得我失去一个孩子还不够,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死在手术台上,这样才合了您的心意?还是说,离开你以后,我只能活的生不如死,行尸走肉一般,您才足够满意?现在我连自由生活的权利都没有了是嘛?”
顾驰逸被她这番话气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话一出,安哲元脸上也透露着震惊,他之前以为黎曼只是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客户,后来看到顾驰逸,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可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居然是可可的父亲!
黎曼觉得自己说失去一个孩子也不算说谎,因为她的确有一个孩子,自出生开始就未曾谋面。
想到这,心更是痛到无以复加,满腔的委屈都化为对顾驰逸的愤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我给你生孩子,不就是因为蓝桉她不能生吗,你爱的深沉,爱的无私,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为爱付出,却要牺牲我和我的孩子,现在我已经孤身一人了,你还想怎样!”
周边的空气都安静的可怕。
顾驰逸被怼的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眼前的黎曼与从前他认识的黎曼判若两人,之前的她会为了讨他欢心,花一个月的时间去学习烘焙,只为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送上亲手做的蛋糕。
可眼前的黎曼,他觉得如果她手里有一把刀,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刺进他胸膛。
顾驰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所以你觉得你让人欺骗我说自己患上了重度抑郁症,随时都有可能会有轻声的想法,受不了任何刺激,这些就都是理所应当?”
没错,黎曼当初为了不让他调查她,不再见顾家的任何人,的确跟身边的朋友这样说过,不过她说的话真假参半。
那时候她确实患有抑郁症,只不过是中度,并非重度。
见黎曼没说话,顾驰逸更是做实了他的想法,认为黎曼就是在看他笑话,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愤怒的情绪也随之被无限放大。
顾驰逸上前攥住黎曼的手腕,这对黎曼而言无疑是一种无法挣脱的桎梏。
“顾总,我觉得我们有话好说。”
安哲元终于理清思路,看情况不对,准备站出来打圆场。
“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顾驰逸,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顾驰逸旁若无人,拉着黎曼就往外走。
“你是疯了吗?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没有任何权力要求我做任何事!即便我们是夫妻关系,你都没有权力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男人突然停住脚步冷笑:“哦?难道之前不是黎小姐总想着法的要强迫我做些我不喜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