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把脸撇到另一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转身和衣而卧,后背对着卫明,不再看他。
卫明在她身后,眼眸深沉地瞧了她一会儿,合上眼睛休息,脑中却一刻也不能停歇。
巫咸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就还差一点儿,再静待些时日,成王败寇便能有定论了。
庆云山宗主看似对涂云昭十分上心,总想将她捉回去,不过他可半分都没有想要就此放过巫咸族。
否则便不会暗地里这般多的小动作了。
不过,他还未曾怕过他,不论是当年修为不及他时,还是今日。
以前他总是跟在父亲身后,对堰乌的手段,置若罔闻,不置可否,暗里使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现如今,他也不能再束手等他使招了,主动出击,才能使巫咸平安度过此劫。
第二日天还未亮,涂云昭便被洞口的声音吵醒,她睁开眼睛,卫明在洞口与阿徐说话,不倒半刻,阿徐便离开了。
卫明转头看到涂云昭立在他不远处,静静瞧着他。
“堰乌走了?”她率先开口,刚刚卫明并没有背着她与阿徐交谈,二人的谈话也一字不差地落在她耳中。
“嗯,子夜过后便独自下山了,其余庆云山的弟子现在已经在寨门处了。”卫明点了点头,回答道。
这个变态宗主,不知心里又是什么打算?!
也不知月罗现在被他指使去何处了,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倒是与他往日狗皮膏药的作风不同。
想起昨日在屋顶偷听到的,涂云昭突然想起什么,刚要与卫明探讨一番,洞口便再次传来动静。
原来是阿徐去而复返。
他气喘吁吁道:“少主,族长让你去长老堂!”
涂云昭料到今日恐怕与月罗有一段戏要演,却忘了卫明和黎酒的婚事,对于偌大的巫咸族而言,可是件大事。
昨日黎酒那一番话尤在耳边,卫明与她的孽缘颇深啊。
卫明听完阿徐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站在原地思忖几瞬,便率先出了迷之洞,阿徐巴巴在他身后一路小跑地一同离开。
今日长老堂定十分热闹,虽与她没什么关系,涂云昭八卦心作祟,前脚二人离开,她便一同跟了出去。
长老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涂云昭看到阿徐在人圈外喊了一嗓子,众人便让开一条路,让巫咸少主进去。
涂云昭飞身上了一棵树,她本来耳力视力极好,即便离的远些,也能将堂内发生的事情,看个一清二楚。
少女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树干上,伸手幻了一把毛嗑,一边看一边吃起来。
长老堂大门敞开,里头站了不少人,卫礼站在人群中间,面对着黎谢意,唾沫星子乱飞。
反反复复是车轱辘话,不外乎是昨日席间那一场闹剧,不过是卫明与黎酒两个小年轻,闹别扭时的气话,一时不查上了头才会冲动说出的一番话,让他不要当真云云,婚事始终是婚事,不可能说毁就毁了。
黎谢意坐在椅子上,抱胸将脸转到门外,半分眼色也没有看卫礼,似乎下定决心,就是要退了这门婚约。
“我女儿她向来不是那般冲动的人,但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已经思虑定了,下定决心才会去说去做的!”黎谢意吹胡子瞪眼,就差把愤怒两字贴在脑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