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再次被提审，亦如昨日一般，他目光桀骜，闭口不言。

身上的囚服已经变污，他却挺直了脊梁，就连跪都没有弓下身子。

仿佛，这些都不足以让他折腰。

鱼宜人不恼，让裴苏让出位置，她来审问。

主坐换了人，鱼宜人面对小庄，“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她们了。”

她没有像审普通犯人一样审他。

小庄看上去弱小，但是心智却异常坚定，寻常办法不能耐他何。

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她打算换一条路子。

身体攻不了，就攻心！

他越怕什么，她就越要说什么。

“你的青梅竹马背叛了你，小翠也背叛了你，所以你杀了他们。让我来猜猜她们为何会背叛你，许是你太穷，又或许是你……”鱼宜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小庄。

“又或许是你不行？因为你无法取悦她们，所以她们背叛了你，抛弃了你，哦，对了。”

“你别说了！”一声大喝，之前一直很淡定的小庄突然躁动起来，眼底卷起风暴。

鱼宜人见状，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现在那孩子，应该也不是你的骨肉吧，养一个杂种，我都佩服你。”

“闭嘴，我让你别说了！”小庄气喘吁吁，气得不轻，“该死，你们都该死，这些贱人！”

鱼宜人仿佛又看到了雨夜那晚的小庄。

他字字如泣，如胸口有一只猛兽般，要撕开皮肉逃脱出来。

呜呜的声音代表着他此时很愤怒。

宛如下一秒就会变异的怪兽一样。

裴苏见状，连让三个侍卫压住他，生怕他再扑向鱼宜人。

小庄被压在地上，嘴却滔滔不绝，“是，就是我杀的她们，谁让她们那么贱，明明名花有主还勾三搭四，我努力赚钱，谨小慎微换来的却是她们无情的抛弃和背叛，凭什么？

既然她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我要杀，我要杀死这世间水性杨花的贱人，我要她们统统下地狱！哈哈哈哈……”

小庄疯了！

他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

颔间一滴水，不知是泪还是汗，

小庄招供，这起案子算是落下帷幕，具体细节，只等小庄彻底安静下来才能询问。

终于破了陈年旧案，裴苏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

当天将告示贴出去后，就邀请鱼宜人和付舟樾一同前往了宛城最大的酒楼用膳。

直至深夜，三人才散了席。

翌日，安辰将小庄的后续禀告给了鱼宜人。

小庄的一切，全由第一个死者，眉虹造成。

他两是青梅竹马，大家公认的一对，没想到眉虹转眼就嫁给了别人做妾。

小庄虽然难受，却也能理解，毕竟他那时还没什么钱，家境贫寒。

最主要的是，眉虹告诉他，就算她嫁了人也可以和他在一起，小庄信了。

两人确实暗中勾结了一段时间，只是后来眉虹来找小庄的日子越来越少，到后面一个月一次都没有，小庄才急了，去问眉虹。

眉虹一改常态，叫小庄别再来骚扰她，还对小庄说了一系列侮辱的话语，其中便有一条说他不能人道，无法取悦自己。

这么一刺激，小庄一怒之下杀了眉虹。

那晚，正是一个雨夜。

自此他打开了新大门，他发现杀人并没有让他害怕，反而让他很舒坦，此后一发不可收拾，又接连杀了两人。

这两人和眉虹一样，都是贪慕虚荣，红杏出墙之人。

直到遇到小翠，他才安分下来。

哪知道才过去两年，小翠也出墙了，他选择了原谅，但却意外知晓，那孩子居然不是他的种！

种种侮辱刺激了小庄心底的杀欲，最终他拿起收割的镰刀，要了妻子的命！

鱼宜人听着安辰的阐述，叹息一口气。

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