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咬牙，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新的战斗即将开始，她哪有什么资格沉沦于情爱这等小事。

……

翌日清晨。

秦西律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空如也。

他抓空的手掌黯然垂下，漆黑的深眸泛起一丝狐疑。

昨晚那场极致长久的欢愉，到底是他的梦境还是真实的。他的感受很清晰，那明明就是南苏，绝不会是别人。

男人心生疑窦，直接摸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给江城。

“昨晚发生什么事？有人进过我房间吗？”

“总裁，您不记得了？昨晚您药性发作后一直喊着南秘书的名字，我没办法就只能给南秘书打电话……之后我还在酒店大堂守了很久，看你们没什么动静，我到凌晨才走的。”

“好，我知道了。”

秦西律挂断电话，随后抄起床尾凳上的衬衣。

系好全部纽扣，男人才发现衬衣袖口处多了一枚浅金色的袖扣，古罗马人头钱币的样式，低调又彰显品位，还有一种穿透历史的高质感。

秦西律涔薄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一向冷厉的眼中噙着隐隐的笑意。

他弯起手臂，仔细端详几秒，又拿起手机给南苏打电话。

南苏此刻已经回到熙园别墅，正在卧室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

看见秦西律的来电，她眉头微微皱起，但还是很快接通。

“喂……”

“你在哪儿？”

“熙园。”南苏惜字如金，生怕他现在回来，撞破自己的逃离。

话落，她又觉得这担心多余。

几天之前，她就跟韩湘确认了秦西律的行程，今天秦西律要去外市出差，按照他敬业的风格，应该不会随随便便改变行程。

秦西律听到她的声音，心情便倍觉舒爽。

他又垂眸扫了一眼袖扣，沉声道：“袖扣不错，什么时候买的？”

南苏暗暗汲气，“就昨天，看着好看就买了，你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南苏……我今天……”

男人想说他今天要陪秦筝筝去遥城自首，说清楚当年苏瑾案情所涉细节。

但是刚刚经历了昨晚的甜蜜，他实在不忍心现在去戳破她的秘密。

南苏鲜少见秦西律有纠结迟疑的时候，片刻的沉默后，她率先开口。

“秦总，有件事忘了跟你说，我准备明天回去上班，已经打电话给人力销假了。”

“好。随你。”

秦西律对她这声秦总十分膈应，但想着遥城之行后，他能对她有个交代，也没太当回事。

或许她是难为情，清晨才早早从酒店走了。

南苏主动结束通话，“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别挂！”

男人声音决然，又带着明显的踌躇。

两种矛盾的心情撕扯着他，“南苏，我今晚或许回不去了，等我回来。等我。”

“嗯。”

……

半个小时后，秦西律和秦筝筝在龙城机场登机，目的地便是六年前苏瑾案发的遥城。

同一时间，南苏拎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从楼下缓步而下。

经过客厅巨幅壁画时，她停住脚步，怅然端详一会儿，眼底的落寞如荒草丛生。

《弥桑郡的傍晚》，是他们再也回不去的傍晚。

那样的美好，适合留在记忆里，偶尔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