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她仿佛不是她自己，像是被魔鬼附体一般，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那根扁担让她发泄了许久以来积压的委屈和愤恨，她也彻底走出阴郁和昏暗，重新活在了阳光之下。

秦西律听得入神，眼中的微光意味不明，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姜小甜说完，忍不住感慨轻叹。

“现在的苏苏跟以前真的很不一样，从前的她，洒脱又张扬，也特别爱笑，不像现在这么沉稳清冷。外人大概会觉得她高冷又无趣吧。”

女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南苏性情的突然转变，自然是因为姐姐苏瑾的死。

说得好听点是性情大变，真相就是南苏在压抑自己，跟仇人朝夕相对，步步为营，她怎么还能张扬肆意呢。

姜小甜懊悔极了，她不该在秦西律面前说这么多。

秦西律眼眸深邃而缥缈，似乎是在遥想南苏少年时的样子。

问题少女，还敢一对多单挑，南苏还真是让他意外。

他细细回味姜小甜刚才用到的几个字眼。

洒脱、张扬、爱笑……

这样的南苏，他从未见过。

孤冷、执拗、阴郁，倒是真的。

姜小甜想要补救刚才的话，又补充说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人总要成熟的，秦氏的秘书肯定要沉稳大气，端方有礼，进了职场就像钻进套子的人，终归要适应环境。”

秦西律没再接话，只是拢着眉头暗自沉思。

姜小甜也不知道她最后的话，他有没有听进去。

片刻后，南苏从科室推门出来，姜小甜和秦西律都不约而同地起身迎上去。

只是显然男人的大长腿更快一点，姜小甜走近的时候，秦西律已经从南苏手里抽过病例本翻看。

南苏已经收到姜小甜发的信息，知道他也在。

只是早上刚刚给秦西律送礼物示弱，她现在神情有点不自然，毕竟是违心的示弱。

姜小甜关切地挽住她胳膊，轻声询问，“苏苏，医生怎么说？还得多久才能彻底康复？”

女人刚问出这句，顿觉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两人交互的手臂上。

对上秦西律黑沉的视线，姜小甜下意识撤回自己的手，暗暗瘪嘴。

之前她说占有欲是错了，应该是独占欲！

她一个女人，也值得他这样警惕和敌视……

南苏笑着望向小甜，宽慰道：

“没什么大问题，现在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后期小心别留疤就可以了。”

秦西律合上病例，一把牵住了南苏的手，看着姜小甜开始撵人。

“姜小姐，就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姜小甜：“……”

她一个秘书而已，哪里比得上秦氏总裁的时间宝贵呢？

南苏也怕秦西律会刁难小甜，笑着同她道别，“快回去吧，你下午不是还有工作吗。”

……

三人在停车场分道扬镳，南苏自然是上了秦西律的车。

直到启动车子，男人才终于松开她的手，南苏声音沉沉地开口，“礼物还喜欢吗？”

秦西律紧握方向盘，潋滟的眸光倒映在她黑色的瞳孔里。

“不喜欢的话，怎么会被你勾到这里？”

她若不提，他都快忘了，自己为何来找她。

刚才姜小甜讲述的另一个她，让他有些莫名的烦闷和迷惘，来时的那种狂欲之火也彻底湮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