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蠢人还真不一定!
两天前的晚上,他收到了带着寒家徽记的密信。信里提到了楼宵侵吞赈灾款,找到了能够作证的人证,请他去往洪都查明真相。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可还洪都百姓一个公道。
尚溪当场烧掉了那封密信,一团乱麻,彻夜无眠。
最终,他明白了摆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二选一的选择题。从始至终,能选择的只有一条路。
他是在楼旻之那里戳过章的。楼旻之能够轻易把自己从尚书之位拉下来,想取走他这条小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有往外逃一个选择,虽然九死一生,但尚有一丝生机。
他只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在寒凌枫的身上了。
“命尚溪为监察台御史,即日前往洪都,查明侵吞赈灾款事实。”
太监宣读完谕旨,尚溪恭敬地接了过来。
“臣接旨!”
声线不见一丝一毫的动摇。
……
皇城,寝殿。
“咳!咳咳!”皇帝猛地从御榻上起身,捂着嘴狂咳。
等平静下来低头一看,手心湿润,竟咳出了血痰。
“太……太医!”
身边的小太监悚然一惊,一边叫着一边忙不迭地往外跑。
片刻后,太医诊脉观相。
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双膝一弯,伏地跪下。
“呵呵!看来朕的病很严重。”
皇帝的脸色呈现不正常的蜡黄,嘴唇也惨白如纸,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你如实说来。朕不会怪罪你。”皇帝被扶着起身,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静。
太医长叹一声,抬起头眼眶通红。
他艰难地张开嘴,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陛下中毒至深,恐怕没有太多时日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大……大胆!”
贴身太监惊惧之下,连说话都开始磕巴了。
“你这个庸医!陛下明明只是寻常的寒症,怎么可……可能是中毒呢?!”
太医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没有人比他更希望是误诊。
但常年行医的经验告诉他,陛下确实是中毒无疑。
“是朱砂。”
他顿了顿,闭上了眼睛。
“且中毒至深,积攒到这个程度,恐怕要半年。”
皇帝惨淡地笑了笑,在心里纠正他的话。
准确来说,应该是四个月。
从他派寒凌枫前往荆州开始,饭菜中的朱砂增了两倍计量。
“还有多长时间?”
太医脸色变了变,讷讷地不敢开口。
“如实说来!”
“两……两个月不到。”
话音落地,如惊雷炸响。
周围隐隐传来压抑的哭声。
“两个月……”
皇帝抬手揉了下脸,情绪无法平复,眼中的恐惧和急迫,越发浓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