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州的秋天要来得慢一些，到了十月中旬，山林才染上属于秋天的颜色。

看着眼前漫山的红叶，慕容雅雅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兴致。

她抓着一手石子，选了一颗抛向河中，惊起一只长尾巴的水鸟。

“雅雅姑娘，莫非觉得这景色不入眼？”齐慕白还是一身与他气质不符的水墨玄衣，靠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鱼竿。

慕容雅雅斜了他一眼，把一直以来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是只有这一套衣服吗？”

齐慕白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你不觉得这一身十分衬我的气质？”

“常言道，缺什么补什么。”慕容雅雅毒舌起来，丝毫没给齐慕白面子。

她现在看齐慕白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齐慕白眼底闪过一道危险的精光，接着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有求于我。”

慕容雅雅又向湖中扔了个石头，石头砸在水面上，“咚”的一声，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低三下四地求你，你就能看在我可怜的份儿上放过我？”慕容雅雅嗤之以鼻，“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你就是为了恶心寒凌枫。”

说完，她的视线向右前方移动，在好几艘游玩的船中，准确地瞄准了一搜。

透视的金手指开启，船舱里隐隐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两人隔着船舱对视。

寒凌枫到底是跟来了。

“你现在目的达到了！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慕容雅雅回头横了齐慕白一眼。

“还不够！”齐慕白冷下脸，脱去平时的伪装，“我要把寒凌枫踩到地里，狠狠地摩擦，要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语气中充斥着汹涌的恶意。

慕容雅雅着实怔了一下，疑惑道：“你与他之间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仇恨吧。”

“哦？寒凌枫连这也跟你说了？”齐慕白闻言有些诧异，“看来他真的爱上了你。”

说爱太过沉重，慕容雅雅选择性无视。

齐慕白没听到回应也不在意，眼神飘向空中，看着自由飞翔的鸟儿，有感而发。

“出身在皇室，享尽荣华富贵，受百姓敬仰，但那又什么意思呢？还不如做一个寻常百姓，快乐自在。”

慕容雅雅撇了撇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荒年时，你但凡上街看看满街饿殍，就不会说出这么天真的话。

齐慕白注意到她的小表情，感觉有些好笑。

已经很久没有人当面对他不敬了。

“但既然出生在皇室，贵为皇子，我想要的便是那高处的龙椅。我有预感寒凌枫将是我齐慕白生平最大的敌人。”

他幼时曾做过一个梦，那个梦无比真实。

他梦到自己离龙椅一步之遥，却惨死在寒凌枫的剑下。

清醒过后，他病了整整两个月。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视寒凌枫为眼中钉，千方百计地想要除掉他。

齐慕白的内心活动，慕容雅雅自然不能知晓，她只是很震惊，他抓着寒凌枫不放，竟然只是因为有预感？

倒是让她很意外。

“三殿下莫非是忘了？寒凌枫只是个流放犯，根本不可能给你造成威胁。”慕容雅雅说的这些话，连自己都不相信。

她有些心虚地抖了抖肩。

“我会死在寒凌枫的剑下。”

慕容雅雅一整个震惊，在心中猜测，莫非是寒凌枫被害妄想症，哪有人诅咒自己会死的。

“开什么玩笑。”

她拒绝齐慕白先给寒凌枫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