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虹桥之上,又是何方?
约莫两个月后,二人出了东部魔域,身后,十万大山林立,身前,则是生命禁区。
无数的江河在身旁流淌,汇聚,流过这片生命禁区。
这里,与沙漠很像。
但沙漠之中,尚有绿洲存在,有星星点点的植被,有隐藏在地下的宛若蛛网般的暗河。
可这片生命禁区,又与沙漠相反。
这里江河遍地,四处都是声势浩大的水流之声,可却空无一物,放眼望去,没有草木,没有虫鱼。
只有无尽的黑土,和望不见的远方。
若非天穹之上,悬挂着的虹桥,还在为二人指引着方向,不然他们早已迷失。
有人爱热闹,有人爱安静。
有人被名利欲望所圈住,有人灵魂滚烫行走山川。
前者摸爬滚打,在尘世中脱颖而出,自以为站到了众生之上。
后者一路攀登,见过日月星辰,领略山地大川,心中充满敬畏。
在生命禁区之中,两个孤独的灵魂并肩前行着。
一日复一日。
直到有一天,已无前路。
二人身前,是万丈悬崖。
无尽的江河涌入其中,声势浩大,如一张巨大的水幕,悬挂在世界的东方。
水幕绵延遥遥万里,倒挂在这万丈悬崖之上,不知其宽,不知其深。
四面八方,水声如雷鸣般,声声入耳,澎湃浩大,震得二人浑身颤栗。
这是无法形容的宏大场景。
曾有人族强者,一剑挥出数里宽百里长的郯渊。
可那郯渊,若与这东部尽头的深渊天壑相比,那便是将灰尘与山岳并论。
穿越六大魔域,跨过生命禁区。
来到这深渊天壑之前,才知何为蝼蚁。
真正的深渊,是百万江河尽吞其中,水幕绵延万里,却无法穷尽。
真正的天壑,是水雾翻涌,云缭雾绕,穷极一生也到达不了尽头。
站在世界的尽头,方知何为渺小。
足足三日三夜,二人就如石像一般,静静的望着前方,望着那无法到达的彼岸。
无尽的震撼,萦绕在二人的心头。
不知是谁先起了头,二人开始动了。
若还有旁人在这,便会见到。
身躯庞大的巨人站在滔天的水幕之中,手持神剑,斩江断海。金钟悬浮身旁,江海同颤。箫声袅袅,回**天际,竟以人力与天斗!
而另一处,百万江河水流同滞,无尽水雾凝结,在那深渊天壑之中,竟有树影摇曳,百花盛开,似有仙子遗落人间。
与此同时。
在那冰封万里的极北之地,一个孤单落寞的身影缓慢的行走在风雪之中。华美的貂裘之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足有指长。
这里是雪原的尽头,亦是生命禁区。
在这片极北之地,满目皆白,冰川遍地。风雪会侵入骨髓,无情的夺走生命的温度,九阶之下,几乎没有来到这里的可能。
那抹孤单的身影,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如风中烛火。
可她没有倒下,她还在抗争。
视线愈加模糊,漫天的风雪冻得她的身体已然毫无知觉,在这片极寒之地,半步九阶的她,摇摇欲坠。
就在她即将倒下的时候,她听到了古老而又陌生的琴声。
是幻觉么?
还是临死之前的黄粱一梦?
风雪之中,好像有人在抚琴。
一曲作罢,那人影慢慢向她走来,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和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