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够吗?”
“咱这位小道爷,可是正儿八经的九阶啊。”
“怕是你那大哥和三弟来了,也难以在他手上讨好。”
苏青衣笑眯眯的说道。
只见小道爷脸色大变,连忙摆手。
“你可不要胡说。”
“胡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南海的新晋海皇,其实就是陨仙海的这一代的扛旗人。你们……可有交手?谁胜谁负?”
苏青衣凑近道,一脸期待。
“反正我没输。”
小道爷努努嘴道。
“不过是试探过几次,未分胜负。”
听着小道爷这般说,陆修诚的脸色愈加难看了。
他终于明白,在这个强者为尊的大陆上,他从来都没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
他不该生在这个时代,更不该生在帝王家。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不杀我?”
陆修诚自嘲般的问道。
“我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十年前,我连母妃的娘家都救不了!十年后,天意又让我落到你的手中。”
“你为何不杀了我!”
“杀了我啊!”
在这一刻,陆修诚内心的防线彻底的崩溃了。
身为帝王家的孩子,享尽荣华富贵,见惯大风大浪。
被苏青衣废了他能忍。
这世间不缺天材地宝,修复他的伤势只是时间问题。
被苏青衣使唤一路他能忍。
技不如人,小命捏在人家手里不得不忍。
可让他向一个又一个的年轻人低头,将他的自尊践踏一遍又一遍,他如何能忍?
帝王家的人,不甘人下,似乎他们生来就该凌驾在众生之上。
陆修诚的大喊大叫,引来了酒楼大堂内众多堂客的注视。
那些投来注视的堂客,并不理解陆修诚的心情,他们只是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崩溃。
但对于陆修诚的崩溃,苏青衣却是异常冷漠。
“我不杀你。”
“说到底,你也没和我有过正面冲突。”
“不过我在等,等你们的人来。尤其是你的大哥和三弟,我倒想知道,你们帝王家,究竟有没有真正的手足情深!”
苏青衣的话,让陆修诚心如死灰。
帝王家有真正的手足情深吗?
也许有。
所以当今天子能容忍镇南候和冀北候的存在。
但这种手足情深是建立在君臣关系之上,是利益的天平没有倾斜的情况之下。
苏青衣自顾自的饮了一杯酒,又道。
“我十年没露面了。”
“既然现在回来了,就要以最盛大最耀眼的方式回来。”
“我也要让这个大陆知道,人间十万里,该有我一席之地!”
话落。
整个酒楼鸦雀无声。
这世上爱大呼小叫的年轻人不少。
但口气这么大的,还真不多。
不知道是谁起了头叫了声好,在一片叫好声中,苏青衣几人从容离去。
泰安州州城外,有一处万鬼岭。
传闻这里曾是一处古战场,黄土之下,尸骨累累。
当日夜里,苏青衣和安梦溪并肩躺在万鬼岭中一块平坦的青石之上。
小道爷则是悠哉悠哉的坐在地上,倚靠着这块大青石,嘴里不知哼着何方的民谣。
三人身后不远处有一颗枯树,陆修诚被打晕了吊在枯树上,一动不动。
“啊切!”
小道爷忽然打了个喷嚏,浑身抖了抖。
他定睛一看,只见这万鬼岭中不知何时起了雾,雾气中,隐隐响起兵戈之声。
密密麻麻的,像是铁甲大军在夜里行军。
“诶,你们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