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到现在才听到这些话？

破天心底的声音在哭泣。

她在哭诉自己的过去，她在凡间被虐心虐身的那几年除了万俟珩那个刽子手以外，剩下一大半的悲痛都源于她自己的这种想法。

她一直把自己当作一个物品。

未出嫁的时候，父亲是天，是掌控她生命的人，她是父亲的物品，如果父亲不要她，那她就被抛弃了。

出嫁后，丈夫是天，她自然而然地像所有人一样把自己视作万俟珩的妻子，把自己视作万俟珩的所有物。

如果万俟珩不在，那她就是被抛弃了。

所以在万俟珩逃回梁国要来攻打大越的时候，她和丞相府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她被所有人痛恨辱骂。

而她从未生出过可以和万俟珩割席的想法。

她一直把自己当作万俟珩的妻子，万俟珩攻打大越，百姓欺负她，其实她完全可以宣告众人她今日就和万俟珩再无关系。

她同样痛恨攻打她国家的仇敌，她可以告诉百姓如果可以她也想砍掉万俟珩的头颅。

而不是一直作为万俟珩的妻子受着这些侮辱。

同样的事情，在万俟珩打进皇城后，她也被动地等待着自己被主人取走，她是万俟珩的妻子，万俟珩成了帝王就该把她从丞相府带去皇宫。

她把自己物化，等待着主人的抉择。

可分明腿长在她身上，她可以逃离这里。

之后的种种也是一样，万俟珩辜负她冤枉她，在她看来自己是被辜负被抛弃被冤枉，不被爱不被选择的那一个。

但实际上，真正从她的角度来看，是她爱错了人，信错了人。

她做了错误的决定，是可以挽回的，她应该选择放弃，转而去寻找自己。

正是被那害人的思想困住，她老是自怨自艾，像条狗一样等待着主人的抚爱。

她不是宠物，不是属于别人的东西，她是她自己。

之前错了就错了，接下来她会做出属于她的决定。

心底的声音哭着哭着笑起来，破天脸上的疑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尊上，我现在能回答你的问题了。”破天眼神认真。

“如果尊上离开，那我还是会留在九离山，因为我并不认可尊上要和骗子一起离开的决定，你走后，我会变得更强更强！”

破天挥舞拳头，“我是世间仅剩的真龙，肯定会是九离山最厉害的大妖，我要和其她大妖一起保护九离山，如果你受欺负愿意回来，我也会保护你，这是我的选择！”

宁姝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的决定很不错，很厉害。”

“那尊上，到时候我可以把骗子打死吗？”破天问。

“你现在就可以打死他，我刚才的话都是逗你的，谁都可以离开九离山，唯独不会是我……”

除非她死去。

宁姝垂下眼眸心底默默说道。

破天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被尊上骗了！

“尊上，你坏！”破天鼓起嘴气呼呼地跑了。

方才破天的回答，宁姝很满意，她终究会死去，或者离开，那这里的世界就只剩下她们，她希望姜雪意永远是破天，做自己的破天。

同时也能守护这些大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