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最讨厌的就是被骂秃驴，空明大师倒是比了尘了无沉稳得多，他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佛慈悲，但我佛不渡妖女，施主作恶多端，佛祖不会宽恕你。”

“呸，你们佛家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老秃驴你怎么学的佛，你师父没给你教吗，还是你们和尚修行只需要每天念阿弥陀佛就行了，难怪教出来的弟子那么差劲，一下子就死了，不经打。”宁姝的嘴皮子不是一般的利索。

对面那几个自恃甚高的爹味老男人能说过她就见鬼了。

空明大师面色愠怒，说起被杀的那两个佛子，他的心就开始滴血。

了无了尘已经是禅宗最有天赋的佛子，他们也是最有希望成佛的弟子，偏偏被宁姝给杀了。

“万念，老衲现在使用清净木槌可否？”

万念仙尊点头，空明当即把手中的木槌扔向宁姝，姜雪意见状挡在宁姝面前拦住木槌。

清净木槌是禅宗最为出名的法器之一，木槌会带着佛光敲打宁姝，直到把宁姝敲到佛祖认为的良善为止，可谁知道佛祖认定的良善是什么标准。

老秃驴分明是想把宁姝敲死。

姜雪意也学着宁姝改口，她觉得空明倒是符合老秃驴这一称呼。

“你这是做什么，小施主。”空明的话是对着姜雪意说的，但眼睛却看着万念仙尊。

这个态度让姜雪意非常不适，明明是她在做事，阻拦了空明，空明没有正面质问她，反而去看她的父亲。

这不禁让姜雪意想起在凡界时，宫女侍卫也从不在意她的意见，她有任何事，所有人都会去看万俟珩的态度。

她好像就像一个物品，在父亲身边属于父亲，在丈夫身边属于丈夫，若是两者都没有，就会像她在天玄宗过去的百年一样，去征求大师兄二师兄的意见。

明明她自己也是一个个体，为什么从不问她？

“因为他们不把你当人啊。”姜雪意的脑海里出现一道声音，她猛地转头对上宁姝那双笑盈盈的眼睛。

她歪头，“你在和我说话？”

姜雪意在脑海中回复宁姝，得到了宁姝懒懒的一声嗯。

“雪意，让开。”万念仙尊命令道。

姜雪意固执地挡在宁姝面前，她说道：“父亲，你为何都不问我缘由就直接下命令？”

万念仙尊是宠爱女儿的，可他更厌烦女儿身后的妖女，变数应该被杀死。

他使了个眼神，云潇和叶岭便走向姜雪意，两人就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姜雪意让开。

话里话外把姜雪意当作不懂事的女孩子，没有一个人想要聆听姜雪意，去知道她这个行为背后的原因。

姜雪意第一次对自己敬重的大师兄二师兄发怒，她取出灵剑挥舞，逼迫云潇叶岭远离她。

“我有三问。”姜雪意掷地有声。

“第一，是以何判定宁姝该死？”

“第二，万年前为何驱逐妖邪？”

“第三……”

话未说完，姜雪意只觉得大脑一阵嗡鸣，手中的灵剑坠落在地，她痛苦地捂住头慢慢失去了意识。

万念仙尊放下手，他看向云潇叶岭，“把雪意带回去。”

“是，师尊。”云潇叶岭带着姜雪意离开。

蓬莱宗主说道：“万念，你的女儿心野了，长出了一身凡骨，是该教训教训。”

空明大师点头附和，“说的是，令女竟然怀疑万年前的仙妖大战，怕不是也被妖邪入了体，脑子不清醒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