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珩，退兵！”

万俟珩望着脖颈已经红了的宁姝，他默默抬起手示意士兵停下。

看见万俟珩的动作，宁启大喜，可手中的刀突然被人抢走，怀中的人也逃离不了束缚。

宁姝举着刀站在城墙上，一如黄粱梦里那般决绝。

她只看了一眼万俟珩，随后利落挥刀，鲜血洒在城墙上，她的身躯也翩然落下。

万俟珩大惊失色，他飞身下马冲过去接住宁姝，手忙脚乱地捂住宁姝的脖子，试图用邪法止住喷涌的鲜血。

他想救宁姝，不想让她死。

拜托，不要和黄粱梦里的那数千万次一样，他不想她死。

“宁姝，你别死！”

万俟珩哭了，宁姝只余下一口气，她悄声说话，万俟珩低下头凑在她面前听。

“你为何现在才认出我……”

声音越来越小，女子的气息彻底消失，她死了。

万俟珩抱着她的尸体，只那一刻他觉得万念俱灰。

宁姝死了，那他打仗还有什么意思，当皇帝也没趣。

黄粱梦里的一切都没意思，他都过了数千万次了。

他这次提前回国发兵，就是想改变一切，他想宁姝活着。

“对不起，我现在才认出你，前面那么多世是我害你！”万俟珩哭喊着道歉。

宁姝在他的手下被折磨被侮辱，每一次都在他手中死的惨烈。

可他们明明是相依为命彼此依靠的亲人，是他忘记了，是他害了宁姝。

没人可以承受发疯状态的病娇男主，更何况这个男主还是个天生邪魔。

宁姝和黄粱化作两只火蝶看着疯了的万俟珩带着军队杀进皇城。

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皇城里哀嚎遍野，一个邪魔不断屠戮着凡间的生灵。

怨气，死气，悲气……

通通涌向了宁姝体内。

战火纷飞里，死去的女子怀里掉出一幅画卷。

画里桃花树下，宁姝的笑容像是这世间最干净澄澈的月亮。

可那点点血迹染红了女子的眉眼，衬得原本温柔的笑容狰狞可怖起来。

“宁姝，云潇给你的那幅画掉出来了。”黄粱看见了画。

“那又如何，我不稀罕。”宁姝转身离去。

黄粱追上来说道：“画里的人是你，是宁姝，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桃花仙。”

宁姝一顿，她缓慢地拧头瞥了一眼画像，画上女子的容颜已经被血染的看不清了。

“是我，也不是我。”宁姝指尖轻点，画卷被火舌吞噬。

“这世间早无桃花仙。”

看见那幅画的时候，宁姝心中有所动容，但只有一瞬。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万俟珩认出的太迟，云潇也没来得及。

而宁姝很久以前就不需要被他们认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