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也没有另外二人的记忆。
而大少爷和魏江源则是傻白甜一样的相信着自己真实存在,还把对方当成不能提的逆鳞,天敌。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说,他们确实是天敌。毕竟都要用一个身体,争抢着有限的时间。
这两人都只是魏子晋性格中的一部分分裂出来的。
自诩对魏子晋了解到了骨子里的自己竟然毫无所觉。
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魏子晋好,眼下好了,自己喜欢上的,竟然是他的一部分。
已经可以预料到,他知道后得意洋洋的样子了。
迟江月嘴角向下撇着,此时她已经向另一个方向走出好几里了。今晚是无法安睡了,杀手不找来,这野外的野生动物也会找过来、
只有连夜赶路,早点到达下一座城池才行,在城里面要比郊外安全,那些人多少会顾忌一些。
再说了,下一座城可是凤城,她的老巢,从前她的大部分势力都在其中。
迟江月整夜都在赶路,一秒都不曾休息。
在天光破晓时,来到了这座无比熟悉的城池前,看见厚重的城墙矗立在眼前,她竟然有些近乡情怯,不知道那些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听见三声悠扬的号角声,这是破晓号。吹完,城门上的小门就开启了,进城和出城的人可以通过小门进出。
迟江月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从贴身的袋子里找出通关文牒,还有过所。这两样东西和银子她都是贴身缝在衣服里面的,怎么打斗都不会丢。
也算是一些先见之明。
城门前早就排起了长长的进城队伍了,她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挪。
进城的多是走南闯北的商贩和流民。
这些人是经常流动的,盘查的很快、
不一会就到迟江月了。
“下一位。”
听见这熟悉的声线,迟江月心念一动,直接摘掉自己的斗笠,将全貌露出来、
那穿着武官袍的人见这后面一位磨磨蹭蹭的,半天没有把自己的过所和文牒拿出来,不耐烦地从自己的登记簿上抬头——根据上头的最新指令,必须要有七品以上的官员在现场一一核对进城的人。
一是监督镇压的作用,让那些盘查的小兵不敢玩忽职守。二是,大部分小兵都不识字,让官员下场,可以比对画像和文字记载,这样更加细致。
他本来是随便看一眼,催促的话语都到了嘴边。
这一眼却惊掉了他手中的登记簿和笔,他看着眼前站姿挺拔如玉,神色看上去有些疲惫,但是双眼含笑的人,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
那人依旧站在自己面前,面孔透露出一股子鲜活的气息。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起了雾,上下唇瓣细微地颤抖着,张合好几次也没能吐出一个字眼。他情绪起伏很大,浑身都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但是脚尖却像是灌了水泥,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
是梦吧?
理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但是他却不敢出声,也不敢动,生怕眼前的幻觉就此消散,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将军了......
站在他旁边的小队长还以为他是发呆忘记正事了,出声提醒,“大人?您怎么了?”
像是被这一声打破恍惚,他冲上去紧紧地抱住那人,“将军!”
迟江月看见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哭笑不得,这么久了,丝毫长进没有,还是跟个小孩一样。
“好久不见,先生。”
眼前的人是她在战场上捡的遗孤,十几岁就上了战场的凤颜捡回一个比自己小三四岁的小孩,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学着打仗。
跟着她姓,叫凤峥,字先生。
其实没什么含义,就是当时她爱玩,尤其喜欢放风筝。
后来长大了,才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小弟,查看字典,请教先生,给他取了一个像样一点的字,先生。
先生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心下更是动容,抱着她不撒手,声音中带着重重的鼻音,和无限的委屈思念之情,“真好,还能见着您。”
他不问她是怎么死了又活,也不曾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凤颜。
将军是不一样的,站在那里,一眼就能认出来,没有人可以冒充她。
被迟江月拉开一点距离,“咳,稍后再叙旧,先把该查的文书查完。”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当差,脸红彤彤地松开迟江月,旁边的小队长早已目瞪口呆、
这位大人脾气暴躁的很,每天过来当差的时候,活像一个炸药桶,武官行列里没有不和他干过架的。城里面那些纨绔,凡是惹了他的,都没有好果子吃,再怎么混不吝的,到了他面前也规规矩矩的。
因为这位大人可是大将军收养的孩子。几乎等同于将军的亲弟弟了。凤家满门忠烈,唯一算得上后人的,就只有这位好无血缘关系的凤先生了。
先生哪里还有心思当差,此刻他的眼神早就黏在迟江月身上了,亲自拿过迟江月的文书,看见上面“迟江月”三个字诧异了一瞬间,又恢复常态。
不显山水的让队长登记了。
然后把迟江月扯到一边,小孩子般撒娇,“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好。”
迟江月就见这小子,飞快地把自己一身官服扒下来,找了个识字的书生,让他穿上自己的官服,在门口充门面。
那书生惶恐地拒绝,被他强硬地套上衣服,纸笔塞进手里。两股战战的开始盘查下一位。
先生就穿着那书生打着补丁的衣衫跑回来,望着她的眼睛里缀满星辰,先是唤了一声“将军。”
而后小声地又叫了一声,“姐。”
从前也是这般,这小孩没有家人,年纪不大的风颜就让他叫自己一声姐姐,跟着自己回家。打仗的时候叫将军,回家了就是姐姐。
迟江月唇角上扬,“走吧,别撒娇了。”
先生双颊一红,但还是腻着她,“先去我的府邸吧,我现在可是有大宅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