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案起身说：“墨兄，我不留下吃饭了。我这就是去领牒纸，明天赴任。”

墨凛渊看了眼桌案，点头，“也好。”

汪案仓促走出墨府，站在门口。

他看着“墨府”二字，眼发红，隐有水光自眼里闪动过，攥紧拳，离开。

当日下午，墨凛渊指责复康帝独断专行跟前朝皇上本质无异的话，传到复康帝耳中。

章宰相把盐、铁公家专营方案，在墨凛渊原本想法上，稍加改动，呈递交给复康帝，道明这方案是新进士汪案的想法。

而且把墨凛渊字迹的另外一分方案呈递在复康帝桌案上，疼斥盐、铁公家专营致使官僚贪污，平头百姓困苦，江山危矣等意见。复康帝震怒，在章宰相推波助澜下，把墨凛渊贬至白银县为县长，汪案则充任编修院修撰。

章宰相心满意足地离开。

复康帝看着龙案上2份方案，眼光晦暗。

“圣上，状元公……”赵总管想为墨凛渊说句。

复康帝摆了下手，“红梅香自苦寒来。”

他叹息一声。

墨凛渊还没上任，就被贬谪一事儿，传遍朝野。

消息传到墨凛渊耳中，他倒非常镇静、平淡。

他去吏部从新报到，领牒纸。

回府中，上房门紧闭，墨凛渊推开门。

云姝婳跟兄妹俩在吃饭，听见响动她的手停了下，又开吃，好像没看到墨凛渊一样。

云姝婳的态度，叫兄妹俩觉察到气氛不对。没如往日一样，扑上，叫一声爹。

墨凛渊拉开云姝婳对面的一条坐凳，坐下。

他把牒纸放到桌上，推到当中一半位置，停住动作，把手收回。

云姝婳余光睨见了，连眼皮都未掀开。

“姝婳，可有预备我的饭食？”墨凛渊轻问。

云姝婳慢悠悠的吃饭，并没搭理会他。

兄妹俩看看父亲，又看看娘亲，最终墨小兰跑到灶房，给墨凛渊乘一碗米饭。

“谢谢小兰。”墨凛渊把饭接来。

墨小兰轻声的道，“爹，娘亲非常难受。”

这话直戳云姝婳的肺管，墨小兰看的出，墨凛渊会不知道么？

墨凛渊一愣，抬眼望向云姝婳。

云姝婳食欲尽失，放下碗筷，回了屋。

先前还在操心汪案外放一事儿，骤然风云瞬变。

汪案跟墨凛渊互换了个职务。

她不信墨凛渊被贬，他察觉不出半分的预兆。

墨凛渊守口如瓶，她寻问过几回，他全都没透露点口风给她。

听到他被贬的消息，云姝婳如雷贯顶。

墨凛渊外放在白银县，而她着手在编医籍，这期间不得离京。

他但凡透露半点，她也好提早做预备。

半分不曾顾及她为人、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