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德兴想修复父子当中的关系，而这是个契机，他随墨问山一道来。

墨凛渊把二人请进房，云姝婳倒两碗茶汤，再端一碟子金桂香糕跟干果摆在桌上招待。

“你去做下酒菜，我们爷们几个吃一盅。”墨德兴吩咐云姝婳，有些话上酒桌好说点。“一块庆祝凛渊高中进士。”

“嫂子，我去给你帮忙！”墨问山率先钻进灶房，对跟着进来的云姝婳说：“随意做两样菜，我爹是想借酒胆，跟大哥说些话。”

云姝婳把墨问山撵出，抓条黑虎鱼，做酱汁鱼。

另外再取一吊肉，打算做鱼香肉丝。

这种菜的香味儿是利用咸、甜、辣、酸四味合成，激出特别的鲜香。

云姝婳每3两肉放1两油，急火快炒，调好料汁倒锅里，这般可以将鲜味儿都锁在菜中。

把菜盛出锅，云姝婳端到上房，一缕鱼香满屋乱窜，墨德兴跟墨问山登时食欲大振。

墨德兴自带两坛高度酒，取3只碗倒满。

等云姝婳把最终一盘花生米端上桌，墨问山急不可耐夹一筷肉丝放口中，味儿犹若吃鱼肉般鲜香，特别是酸甜的滋味儿，叫人非常回味儿。

他顾不上吃酒，只埋首吃菜。

墨德兴跟墨凛渊吃上2碗酒，沉声说：“凛渊，你是最省心的一个孩子，可以力在问川跟问山之上，我不免会偏弱势一方。但我忘了，你再有能耐，在我的跟前只是个孩子，究竟有失公允。”

“你中举不办酒，明天挑个时间去祭祖，咱们一家子一块吃顿饭。”

墨德兴酒量不好，2碗酒下肚，已然有醉意。他看着墨凛渊跟他娘亲一个模刻出的脸，表情非常冷漠，墨凛渊并没因为他的话而有点神情变化，反倒越发冷淡。

着实没想到为什么父子间会闹的这样僵，分明不应该是这般的。

他眼中布满血丝，喑哑说：“你娘亲怀你时，我们非常开心，盼你的出生。10月怀胎，这一天终究等来……”

墨德兴抱着大哭的墨凛渊，眼睁睁看着前妻的面色由白变青。她呼吸变的急促，紧抓着他的胳膊，两眼含泪的看着襁褓中的人，一遍遍嘱咐他，定要对孩子好。

她吊着气，倔犟地等他点头。

终于如愿以偿后，脸露出一缕笑，眼中却落下泪。虚弱地抬手，似在最终想要再轻轻摸摸孩子的脸，他矮身把孩子送向前，她指腹在触碰上孩子的一刻，永远的垂落。

她的面庞，彷如开败退色的花，再无生机。

墨凛渊瘦瘦弱小的一个，像个猴儿，不知人事儿。偏是这样墨凛渊却有所感应一样，哭声响亮。

那天，他失去妻子，孩子失去娘亲，父子两个相依为命。

那时，墨德兴想做个好爹。

“我答应过她，要照料好你，就是后来……”吃醉的墨德兴，抱着脑袋，布满血丝的眼圈充斥着痛楚，捂着心口，脸面上都是悔恨。

他没照料好墨凛渊，顾着问川跟问山，对姜氏睁一个眼闭一个眼。但到头来，仍然是啥都没有能抓住。

墨德兴两手搓着脸，才发现他早已满面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