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山这名字，非常陌生。

云姝婳笑说：“我并不确定他是不是云怀山。”

郢太太垂下帘子，不再多看。

云怀山对目光非常敏锐，他跟一辆车擦肩而过时，有两道眼神紧看着他，嘞住缰绳看去的刹那，撞进一位妇女的眼睛中。

阳光模糊她的面庞，隐约显露出线条，又有面幂遮面，只一对冷月般的眼光华摄人。

云怀山皱紧眉毛，妇女放下帘子。

他转头去，从新上路。

骤然间，云怀山记起一事儿！

他跟云有明并非凤目，而今天一见孟氏，她的眼是单眼皮，唯有黛姬生便一对凤眼。

墨小兰面庞稚嫩，还没长开，可那两眼像极她。

当初云姝婳定亲时，他寻人回乡探过墨凛渊的底细，下边的人着画师画了张墨凛渊的画像，他是一对桃花眼，墨青竹就是随了墨凛渊。那样，墨小兰的眼，随谁？

想法一块，盘亘在心中，再也挥之不去。

云姝婳跟郢太太回医堂。

傅大夫刚好给诊治完病人，坐竹椅中休息。

云姝婳一进，他一边吃茶，边用精光矍铄的眼看着云姝婳的脸。

“今天云元帅来寻你，等大概半时辰，没等来你。可能是有要事儿在身，仓促离去，说改天再来找你。”傅大夫抱着茶杯，笑吟吟的说：“今天细细一看，你的线条、口鼻跟云元帅长的倒是蛮像的。”

“是么？”云姝婳心里诧异，云怀山真来绿山乡啦？他来做啥？为云娴讨公正？压下心中的疑虑，云姝婳不以为然，“云元帅跟我爹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有七八分相像，我长的像云元帅并不奇怪。”

傅大夫点头。

云姝婳叫郢太太躺竹榻上，摘掉面幂，那道扭曲的疤，已然好了好多，唯有淡淡粉色。

她从新调配些药，给郢太太涂抹上，“这药霜再用一月，就可以停药。”

脸面上的疤一天比一天好，郢太太心情也好了好多。

“我从没想过脸面上的疤会有好转的一天，真的很谢谢你。”

云姝婳笑说：“是郢公子一片孝心。”

提起郢北恩，郢太太笑慈蔼，“他最孝敬不过，可我这张脸却比不得他的身子，如果是出事儿了，叫我怎样向他爹交待？”她把药霜递交给婢子，叫云姝婳结算钱。记起一个事儿，她问说：“乡闱快要出榜了？”

云姝婳算算日子，眼下才8月23。

“8月底金桂开时才出榜。”

那时正是金桂开放，因而称为桂榜。

“到时我上门讨杯酒吃。”郢太太道。

云姝婳笑满面，“肯定！”

郢太太那天一问，云姝婳有了焦虑感。

等待出榜的日子并不好过，乃至是煎熬，特别到出榜这一天。

一上午，云姝婳往门口看十几回，全都没来报大喜的人。

她急了，应该不是落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