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云姝婳指着凳子,侧头看着钱峪,蹙着眉头,没有把他放到心上,“我们认识么?钱峪对我非常有敌意,我曾做过冒犯你们两个的事?”面对钱牧探究的眼神,云姝婳斟酌说:“我摔伤了脑袋,有些不大记事儿。”
钱牧手搭在膝上,眼神在她脸面上扫过,分辨女人话中的真假。
“几面之缘。全都是不大重要的陈年旧事儿,你不必放到心上。”钱牧睨一眼钱峪,钱峪背一凉,缩回头,不敢再偷看了。
“钱峪是家里长孙,性情难免有些不稳,有得罪的地方,云娘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前面的人是个有气度的男人,云姝婳稍微放宽心,“钱公子大度,我年龄小不懂事儿,你不跟我计较,我也就不再旧事儿重提。过去的便叫它去,我们全都有自个的生活儿。”
钱牧眉头紧蹙,云姝婳这话可不像不记事儿,倒像要跟过去做了结?
但是,事早已尘土落定。
“这枚玉坠是你的么?”云姝婳从袖中摸出那块玉坠。
钱牧认出这枚玉坠,没有讲话,眼神沉沉看着她,等着云姝婳向下说。
他的眼神透着迫人的威压,云姝婳直面着他,眼不躲。
“原璧归赵。”
云姝婳表情不像做伪,巴不得想尽早离开,不愿跟他有点牵扯。
钱牧不由扬眉,指腹一挑,把玉坠勾入手心。
“玉坠怎样落入你手里?”
云姝婳拿到这块玉坠,想要嫁进钱家,找云元帅作主轻而易举。
可云姝婳并没这样做,隐约避他如虎。
她捆着根辫子,无从分辨是否已然成婚。
云姝婳见他不知情,、不由确定了不是他写的信,心里舒口气,不必给他遮羞。
也不藏着,将信摸出来给他。
钱牧将信展开,只看一句,面色阴郁,脑门上血筋跳动,他扫过印章,怒意滚滚而来!
云姝婳心里那根弦瞬时紧绷起,即便气息都有些不稳。
钱牧攥紧拳信被捏成团,已然知道是怎回事儿!
他看着云姝婳面色不大好,气势一收,压下怒意。
“云娘子,钱某对不起你,险些耽搁了你。今后如有难处,就凭这枚玉坠上钱府找我!”
钱牧从新把玉坠递交给云姝婳。
云姝婳赶忙摆手,“误解,这是场误解!”
她巴不得离钱牧跟钱峪远点,不肯承认有这件事儿。
黏连不清的关系,最致命。
她如果收下这玉坠,墨凛渊看到,没准的将她扫地出门!
钱牧看着云姝婳急不可耐要摆脱他,沉默不语,转过身去医堂。
云姝婳解决一件大事儿,心中轻松许多,预备给墨凛渊去送书。
砰地,尘埃飞扬,钱峪重重摔在她跟前。
钱峪无声咳。
全身骨头都要跌断,痛楚翻身坐起。
“赔不是!”钱牧威严的声音传来。
钱峪两眼含泪,委曲巴巴指着自个儿的嗓子。
心中又惊又怕,完全没想到云姝婳不要名份儿,径直把东西给钱牧。
还真是钱峪搞的鬼!
见他非常不服气,云姝婳嘲笑说:“你这信送来时,我已然成婚生子,你这是破坏别人婚姻,诱拐妇人,我可以去官衙告你。你们是有头脸的贵人,丢不起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