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身原本就是俗辣的人,她一咬牙,挣开墨凛渊手,强悍卷起他裤腿,露出颀长密实的小腿,看见了红肿的膝盖。
腿伤了一个月,连大夫都没看,就只是去卖村里的神婆那里买了几剂狗皮膏药。
贴了半个月,没效果,反倒肿的越发厉害,有好心的邻居出主意让他去镇子里请大夫医治,可墨凛渊的后娘姜氏哪肯掏钱?
他们之前虽说住在墨家,姜氏也不管饭,反倒占他们便宜。墨凛渊腿残了,不可以继续科举,姜氏翻脸无情,连间破屋都不给住。
他的腿一直不好,说到底还是钱惹的祸。
墨凛渊看着这女人在他腿上乱捏,血筋突突跳动。
女人长着世间最美丽的眼,就是这双美丽的眼,在面对他们父子三人时,总是充满怨憎。
从头到尾,她不满意这桩婚事。抗拒,怨恨,嫌弃他挡了她的富贵清闲路。
云姝婳连带着这份恨,转移到孩子们身上,嫌他们是累赘。
此时,云姝婳这两眼剔透,有着从没有过的温和。有种奇异力量,在平复着他的郁躁。
“又想耍什么花招?”
云姝婳挖出药,涂在他膝上,手指头戳戳伤处查伤,看着墨凛渊面色巨变,紧咬牙。
她得意的说“唯有我不要你们,什么时轮到你撵我走?偏不走,你可以将我怎样?”
气势十足,扔下这话,云姝婳镇静地离开。
门一关,她拍着心口靠墙面上。
还好,没露馅!
老房子比较破败,院里野草虽说倒饬干净,却依然充斥着霉味。
云姝婳溜一圈儿,倒叫她在门前的土堆上发现了一株野葱。
刚好买了十来个鸡蛋,可以做山葱炒蛋。
云姝婳提着买来的菜钻进灶房,锅台一口破锅,一个油瓶跟一个盐瓶。
除些许碗盆,再无别的东西。墙角落中的米瓮是空的,她把买来的十来斤米面放进去,开始着手煮饭。
云姝婳手脚利索地把青鱼去鳞。
两兄妹看到云姝婳煮饭,抱着柴进,熟稔的生火。
“你们出去玩儿,放我来。”云姝婳赶忙制止。
墨青竹垂着眼皮,握着竹筒往灶孔吹,火烧起,墨小兰添柴。
这一些活,以前是两兄妹做的。
云姝婳叹气,慢慢来!
刷锅烧热水,把菜切好,备用。
油瓶中还剩余一点油,云姝婳把鱼煎两面酥黄,注沸水,丢进葱跟姜,文火慢煨。
汤汁奶白,清香四溢。
墨青竹跟墨小兰眼球看着锅,拼命吞口水。
呼噜噜。
他脸皮涨红,瞅向云姝婳,对上她明艳的脸,脸盘紧绷,羞又恼,气吁吁的瞪她一眼,垂头往灶孔中塞一把柴。
“还有两道,做好了,立刻开饭。”
云姝婳把鱼起锅,利索地炒一碗肉,山葱鸡蛋。
山葱特香,勾的两兄妹口水横流。
墨青竹擦一把唇边的口水,看到云姝婳做好菜,拉着墨小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