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玉知道自己处境正是一种微妙的安全状态,如履薄冰,但凡有些差错就会瞬间堕入危险中。
“夫人,秦侯爷和九公主来访。”
正当姜怀玉思索着和小草大眼瞪小眼时,珠珠突然推门进来,脆声禀报。
这两人平时都是京中一霸的性子,倒是知道她算是大病初愈加之闺房不可轻易擅闯,才任由珠珠迈步进来通报。
虽是如此,却也没客气地走到主屋厅中,一左一右找了把椅子坐下。
贺瑾瑜百无聊赖地拣着杯子抛上又接住,她瞟一眼坐也没个正形的秦子钦,鄙夷道:“昨儿又去喝花酒了吧,真不知道怀玉当初为何要同你合伙做买卖!”
几乎是打小就认识,但贺瑾瑜就是和秦子钦各种不对付,大抵是因为两人都有着如出一辙肆意妄为的性子。
“春风居的姑娘轻语仿佛珠玉落盘,本侯爷这会儿耳朵还留着余韵。”秦子钦半眯起似乎在回味的眼睛,略微掀开瞧她一眼,旋即嗤笑道:“还请九公主大慈大悲,别出声刺着我的耳朵。”
“你!”
论怼人,她当然比不过久居边关跟一群粗人相处的秦子钦,贺瑾瑜无论怎么毒舌讥讽,依着她的身份也无人敢反驳,比起来,秦子钦怼人的工夫还算经过磨练。
“原来春风居的姑娘这般有意思,等我身子再好些,不知侯爷能否领我去见识一番?”
原本还因为贺瑾瑜怼不过自己,秦子钦正笑得满面得意,就听见熟悉的温软嗓音从隔扇后响起,随后脸色略有些苍白的姜怀玉身着椿色裙缓缓走出,看着他和贺瑾瑜微微一笑。
秦子钦差些拿不稳小巧轻盈的茶杯将它摔了,回过神,他连忙勾唇笑道:“烟花之地你一个妇人家去做什么,看着说话还有些力气,确实是恢复了。”
不等姜怀玉说话,贺瑾瑜白他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姜怀玉想了想也没坐在主位,而是就势在贺瑾瑜旁边的椅子坐下,小草很快端来三个盖碗放在他们手边的案台上,又动作轻和地退出去。
“有劳你们牵挂,昏过去几天倒像是好好睡了一觉,除了还有些乏,就连医师也说无大碍。”姜怀玉道。
贺瑾瑜端起盖碗还未掀开,闻言抢在秦子钦开口前道:“无大碍就好,姐姐原本还想再送些珍贵药材来,你知道的,她不便多来探望,方才你府上的人来知会你苏醒的消息,皇姐她也派人让我来看看。”
长公主不需要特地去结交谁。
可是姜怀玉不一样。
至少姜怀玉带来的香水,让长公主获得许多银钱难以代替的利益。
无论掌握着什么样权柄的女子,无论她出身世家门阀、权贵之家、皇室宗亲,都不妨碍她们有一颗渴望美丽和精致的心。
香水足以让大部分女子为之痴迷,也因此,长公主借着香水结识不少过去对她态度仅有恭敬,却始终保持不远不近距离的贵妇。
因为,对待姜怀玉,于公于私长公主都不吝对她表达自己的善意与关心。
贺瑾瑜毫不掩饰自己是在替长公主邀功。
反而这种直白还不令人讨厌。
姜怀玉笑道:“能得长公主关心,是我的荣幸。”
场面话说得贺瑾瑜面色古怪,她忍不住搓搓手背,然后轻轻晃了晃脑袋道:“好了好了,咱们正常些说话,反正皇姐嘱托我说的话我都说完了!”
秦子钦在旁适时见缝插针道:“长公主的关心要谢,难不成我的关心就不用谢?”
方才还在炫耀春风居姑娘的小侯爷,这会儿一脸的不满,展开手中玳瑁折扇,昂着头扇个不停。
若不是样貌还算俊俏。
这副姿态,看起来真是傻极了。
姜怀玉也没心思怼他,毕竟秦子钦在她昏迷的时间里,似乎还帮着照拂她的产业,想到这,姜怀玉便敷衍道:“多谢侯爷。”
秦子钦这才从鼻子里发出声儿来:“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