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玉眨眨眼,笑意渐起,冲她歪了歪头,手握着小杯摁在桌上滑动,发出轻响。
“嘎……”
她知道和这些人扯皮没有任何用处,所以姜怀玉干脆来一出装疯卖傻,倒也不出格,众人注意力都在说着客套话的太子妃那儿,加之这离处于最外围,谁会多心关注这边。
这几个音节发出,原本还很平静的妇人只觉无名火直冒,她自持是朝堂重臣嫡子正妻,地位怎么也比姜怀玉这么个女商要高,哪想姜怀玉整副神态就没有对她表露半分恭敬,这妇人心底冷嗤,看向姜怀玉的眼神也是越发鄙夷,果然是京外来的下等人,竟然在太子设宴上这般疯傻,她又看了眼果酒,哼了一声。
“看来真是上不得台面,硬搬都无用。”
其他几个妇人也是气极,姜怀玉故意摁着小杯在桌上滑动的时候,视线可都刻意从她们身上瞟过,还不是在讽刺她们说话如同乌鸦嘎嘎乱叫么。
“为何管事要将此女安排与我们同一桌,实在败坏了心情!”
“晦气!”
甄夫人见她们那般作态,只觉厌恶反感,要说出身她可比这些人要好得太多,肮脏手段也见得更多,这几个妇人打着什么算盘甄夫人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她与姜怀玉仅是见了第二面,再如何合得来也绝不能太过主动帮忙,否则哪怕是她自个儿都以为有所图谋。
加之甄夫人觉着姜怀玉不会吃亏,她便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
仅凭一个动作和淡定的神态就让这几个嫁人后一心抱团闲言碎语个没完没了妇人气得跳脚。
平常她们都是欺软怕硬,对着家世好的人近乎阿谀奉承,但凡家世差,便要受其排挤和鄙夷,两幅面孔换来换去,不做任何遮掩。
甄夫人见她们眼神变来变去,但最终都是淬着股狠劲地看着姜怀玉,哪怕后者表情毫不在意继续浅酌果酒,甄夫人也开始表露自己的善意。
姜怀玉正听着因为离得远而显得声音有些飘忽的太子妃说话,就看见眼前多出一块绣得针脚细密的手帕,眼眸微抬,就瞧见甄夫人浅笑看她,“你手腕沾了些果酒,擦擦吧。”
手帕交手帕交,自然是能够随意用对方手帕的交情。
不管那几个妇人脸色如何变化。
姜怀玉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沉默婉拒不给对方台阶下一般,她陡然笑意加深,接过手帕轻压自己的手腕,“甄夫人好细心,这手帕待我家去洗净,下回见面再还你了。”
“倒是不必,手帕是家中绣娘缝制,不是什么珍贵的绣品,若是不嫌弃,你到时赏给下人也可。”甄夫人唇角上扬,“或是留我一个登门拜访的好借口。”
这般熟稔的口吻,直教那几个妇人听得发酸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两人按耐不住悄然看向离着主位不太远的一桌中,李苏梦正如娇花般坐在女眷间,支持太子的权贵也不少,那几桌便是来得较有脸面的人物。
她们也是得了李苏梦的指使和好处,才会这么上赶着过来找茬。
要不然即使平常习惯这么做,但也绝不会蠢笨到在太子所设宴席间做这样的事情,但现如今目的没达到不说,反而让姜怀玉那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心堵,还要看着那位世家长孙正妻与她交好。
只不过宴席前千叮咛万嘱咐的李苏梦,这会儿竟是看也不看这边一眼,好似毫不在意一般,这几个妇人挨个偷偷望过去,最后才有些不甘地看着面前桌上摆满菜肴。
眼下,她们竟是忍不住地就想要见姜怀玉讨不着好,在这出丑。
姜怀玉不知道这几人从收人好处替人办事,到已经自发厌恶她,姜怀玉不会对这几个长舌妇太过在意,她只是觉着她们更像是用来迷惑自己的一个遮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