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杯子慢饮，姜怀玉忽然发出感慨。

小草歪了歪头沉思道：“会吗，我觉着夫人平常就这样呢，或许是这几日让夫人您有活力些的事情多起来了。”

“……这话说得跟我以前没活力似得。”姜怀玉横她一眼，满是好笑。

“非也非也。”小草憋笑道：“但夫人过去只有在同侯爷、公主和金少爷争分红多少才会这般说话有力气，平时嘛，都温柔得很！”

“别指望夸我就能把话绕过去。”说是这么说，姜怀玉嘴角却噙着笑意，她道：“可想好铺子要起什么名了？”

提起这事，小草便觉得有些苦恼，面上也露出几分，她绞着手指道：“总不知道要用什么名字，家里的书都快叫我翻烂了。”

“想着什么是什么。”姜怀玉没想到她还能有起名困难症，眼眸微弯：“起个自己喜欢的就好，最重要还是要将卖的东西做好，名字包装再好也不过是外在，重要的是内在。”

“我知道啦夫人，对了，那间铺子我去看过，地方宽阔，我想了想便打算摆几张桌子，夫人您不是教了我几个花茶的做法吗，我准备在铺子里供些茶水，平日店里上新口味，还能让客人们买一些试吃，吃了决定味道如何再决定要买多少。”

小草侃侃而谈，将她这些天仔细想出来的法子一一说完。

“这想法不错，记着茶水可以免费供给，不卖也不收钱，但糕点是一定要花钱买的。”姜怀玉神色颇为满意，她没想到小草进步得这么快，开始会自己思考，一开始带她回家只是因为同情，没想到竟还像是捡到宝了。

对于姜怀玉的认可，小草感到十分振奋，她开心嗯了一声，杏眼装满高兴：“我知道呢，这就是夫人说的斗米恩，升米仇，只是茶水免去银钱又不卖，反叫客人们觉得它的确金贵，糕点不一同便宜反而单一块也要收取银钱，则是为了证明糕点的价值！”

看她说完以后等待夸奖的小表情，姜怀玉轻笑：“说得不错，看来杂货店的担子也能交给你了。”

“咳……”小姑娘当即让自己呛着，表情有些苦巴巴的看着她：“夫人，您就别拿小草开玩笑了，我哪有这能力挑起如此重担。”

轻抚着桌上小巧木雕，鼻翼间嗅着属于山林清新气息，姜怀玉心情很好，看她这模样更想逗一逗：“怎么带着糖包，还学会他的小模样撒娇了？”

小草可是立誓要做京中最稳重的大丫鬟，闻言连忙端正姿态轻咳道：“我才没学小少爷撒娇呢！”

“既然没有，我就再吩咐你一件事。”姜怀玉眉眼含笑，说这话时，笑意微敛。

“您吩咐。”

“回去后你再见着林管家，托她帮我查一个人……”将那天所见少年模样描绘出来，连带他的行为和动作，还有姜怀玉自己的揣测，一并说给小草听。

小草尽管心中诧异这人是谁，但没有问，认真记下后点头道：“明日恰好要与林管事商议些事，得到答复便尽快禀报您。”

屋外这时忽然听闻有人讶异问了一句。

“你不是姜夫人身边侍女吗？怎的在这，这儿可是清虚观重地，闲杂人等不能入内，难不成你家主子没有教过你什么叫规矩？拿的这是什么，我看看……”

这声音听着莫名耳熟，姜怀玉皱眉不喜，她真不知道这女子脑袋到底什么构造，要说李卿若跟自己有什么纠葛也就罢了，这一位总主动跳出来叽叽喳喳，管得可真够宽的。

走到门边，姜怀玉透过门缝看向外边。

徐婆子倒没让她难住，毕竟也这一把年纪，她皮笑肉不笑道：“我家夫人应邀来此歇息用膳，还请姑娘你别阻拦，免得耽误了我家夫人用膳的时候。”

慕容飞雪见周围没什么人，白眼当即快要翻到天上去，嗤笑道：“莫不是偷摸趁道长们不注意，跑进来的吧？说得这么好听，这食盒又是从哪儿摸来的？”

姜怀玉什么条件，早在李卿若打听来以后她就记在心里，不过是个经商的女子罢了，京里还不曾有她的名，家产撑死也就千两吧？清虚观又是什么地方？李老夫人这般尊崇地位，也是眼巴巴等了大半年才得了一个见面的机会，就这，厢房里还不许太多人待着，连带着她一块儿被请出来。

若不是如此，慕容飞雪心中怨恨，也不至于瞧见徐婆子这个跟在姜怀玉身边的人时，火气极大，见着就口无遮拦地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