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这么说是何意思?”
陈奇的脸色终于变。
“没什么,只是觉得,皇后娘娘救了你们视认为重要的人。然而现在一朝落难,前来求助,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真道是世态炎凉,世事悲凉。”
说完千少云提着酒坛子,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
自从住进将军府之后,他就觉得浑身不舒畅,时不时心底就一阵窝火。不过好在,这将军有个地窖,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酒,否则,他真是待不下去了。
“二公子,既然看不下去,您为何不出手相助?”陈奇走到树下,抬头看着半躺在上面的千少云:“相信依着您的势力,这件事情对您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吧!”
千少云嗤笑一声:“此事与本公子毫无关系,本公子为何要帮她。本公子是个商人,这白做工,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本公子可不干。”
跟墨浅语有关系的是他们,可不是自己。所以,就算是墨浅语现在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也不会出手相救。
与瞿胤合作,半只脚插入皇室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并且墨浅语这件事情与他和瞿胤合作的事是两个不同性质。
和瞿胤合作,帮的是皇帝,所以最后他可以全身而退。可若是直接插手墨浅语的事情,日后要是被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那对千家而言可恶半点儿好处,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受到重创。
虽然是个前皇后,不过身份摆在那儿,就是想要忽略都his不行的了。所以,墨浅语的事情,他不会过问,也不会插手。
“二少公子说得也是,这件事情跟您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就希望您不要枉意断然。”陈奇的语气一沉:“将军做的每一件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像二少公子这样的旁观者自是不会明白。”
陈奇抬头看了眼倚着树枝提着酒坛子喝酒的千少云,转身就准备离开这里。
“陈侍卫,自家主子摆明是不想帮忙,你又何必煞费苦心的给他找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什么做事自由他的道理,这些不过都是胡茬,用来搪塞别人的借口。也难为你扯出这样的理由为他开脱。”千少云摇晃着酒坛子,没了。
这才喝了几口,竟然就没有了,真不经喝。
“道不同,不相为谋。”陈奇扔下这么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着一股愤怒的气息,让千少云不禁哑然一笑。
“这侍卫还真是好玩儿,不过是几句话就能够将他激成这样。幸好没有再让他上战场,否则这个样子铁定会泄露军机不可,到时候南楚危矣。你说是不是,瞿将军。”
千少云回头看着对面的屋顶,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着一个人了。
“是吗?我倒觉得陈奇说得事事在理。二公子作为局外人,怎知局内是个什么情况。不知情,莫断言。”
瞿胤斜眼对上千少云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汇聚,犹如闪电一般交织在一起,隐约能够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
如此对视了大约几息的视线,千少云冷哼一声,别过了头:“本公子只是不希望将军会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破坏了我们原有的计划。”
太后让莫山将陈嬷嬷杀死在冷宫里,用以十分明显,为了灭口,让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永远的保守秘密。
是这样的吗?
不不,这只是其一,其二嘛,自然是为了除了墨浅语。要知啊冷宫之中现在有的唯一活人,便只有墨浅语。她让陈嬷嬷去给墨浅语送饭,也算是为她的死,为除掉墨浅语而做个铺垫。
“若不是为了计划,二公子觉得我让人将皇后娘娘送回去是何意?”
千少云一时间被他的话给堵住了,这话表面上听着似乎是在回答自己上一个问题。可是联想着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似乎这话就变了味儿,满满的全是反讽的意思。
“算了,不过是些没用的事情与人。与其在这儿说这些,不如想想如何从陈嬷嬷的嘴里套出些什么东西,要知道剩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你想跟着陪葬,本公子还不想。”
千少云甩手将手中的酒坛子扔向瞿胤,纵身从树上跃下,脚步不紧不慢的朝着自己住着的客房走去,一边走,一遍对着身后还坐在屋顶上的瞿胤挥手。
“真是个奇怪的人。”
瞿胤低头看了看手里被喝干的酒坛子,翻身跃下屋顶,与千少云背道而驰,向着北苑走去。
方才还热闹的园子,慢慢平静下来。除了听见风吹树叶声,便再听不见其它声响了。
不过相信无论是瞿胤,千少云,墨浅语,还是下令的太后,被囚禁在石牢中的陈嬷嬷,都不会忘记这个平静也不平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