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京城四处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放眼望去,一红一点,连绵一片,灯火阑珊,惬意悠然,美不胜收。
人们走在灯火璀璨的街道上,有说有笑,看上去热闹非凡,一片祥和。
一名身穿黑色金丝勾线的男子负手立于巷口,久久不动,只是目光阴鸷的看着京城繁荣的景象。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带刀的侍卫,看着模样,此人应该是富家大公子哥。
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的模样,那男子终于开口了:“刘峰。”
“属下在。”身后那侍卫恭敬应道。
“你瞧这些人,快要大难临头了竟然还有那闲情逸致再次听曲儿。”那男子手指着不远处画舫上坐着的那些摇头晃脑听曲儿,谈笑丰收的人,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容。
“王爷,您若不喜,属下去将他们杀光便是。”刘峰面容冷淡,仿佛刚才他说的杀人只是吃顿家常便饭一般,平常,轻松。
安王不屑的瞥了那些人一眼,转身走进暗巷:“不过一群蝼蚁,见风使舵,随风飘的杂草。本王没有那个闲心去杀人,更何况,他们不配死在本王的人手下,脏。”
世人皆道安王性子懦弱不堪,做人二十余载,全听其母之话。让之做什么,便做什么,绝不敢违背。可谁又知道这一切不过伪装,面具之下的他嗜血,阴冷,无情。视人命为玩物,视折磨人为乐趣。
这才是他,撕开伪装后的他。
刘峰转头嘲讽的看了看那些尚不知自己刚才跟死神擦肩而过,还在贪图享乐的人,随即迈步跟上安王的步子。
“王爷,属下得到消息,那瞿将军夫人若初,在上河村诞下一儿一女。”刘峰见安王的步子没有任何停顿,便大胆的献计说道:“王爷,现在瞿将军站到皇上那边,咱们要不要去将人给掳过来关进地牢,以作威胁。”
瞿胤拒绝了安王的招揽,站在了那要死的皇帝身边,现在抓着他的妻儿岂不是相当于抓住了他的软助,弱点。
要知道瞿胤为了若初公然与皇上叫板,甚至是上交兵权,携妻归隐。现在若是将他的妻子和儿女都牢牢的握在手里,那什么南楚第一大将军,还不是仍由他们随意拿捏。
安王停住脚步,猝不及防的转头一掌打在刘峰的肩膀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掐着他的脖颈,其力之深,让人心骇。
刘峰口吐鲜血,惊恐的跪在地上:“王爷,可是属下说错什么?”
“没有说错,相反你的提议很好,很不错。”安王伸手掐着刘峰的脖子,半边脸隐于黑暗之中,只能依稀看清他那冰冷无情的眼睛,以及那往下沉的嘴角:“只不过,本王是那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人吗?”
“是属下嘴拙,说错话,还请王爷饶命,还请王爷饶命。”
刘峰看着安王,眼中难掩恐慌之色。他感觉到了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在不断的收紧,收紧,疼痛窒息感席卷而来,似乎是要淹没他夺走他的生命一样。
安王冷哼一声,嫌恶的甩手将他摔在墙上:“去,派人将将军夫人请到王府来好生休养照料。若是将军夫人出了个什么事情,你们的脑袋统统都要落地。”
刘峰来不及去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势,急忙忍着伤痛从跪在地上:“属下一定将将军夫人给请来,不辜负王爷对属下的期望。”
安王闻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嫌恶拂袖开口说道:“记住,用国舅府的名义。当然了,如果路上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也不用放在心上。毕竟天要收人,人也无可奈何。”
刘峰愣了一下,不明白安王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随后瞥见安王不悦阴冷的面色,吓得连忙低头应道:“属下明白了,属下一定不会让王爷您失望的。”
安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纵身轻松跃跳到墙上,负手离去上面。目光穿过层叠的屋顶,遥望皇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感拒绝他的盛情邀请,就得承担后果。
刘峰站在暗巷之中,见安王跃身离去,方才伸手擦了擦而上的嘴角流淌出来的鲜血,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
安王性子捉摸不透,上一刻还在说倘若人有个什么闪失,他们的脑袋就得统统落地,下一刻又说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不用放在心上。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主子心思难测,做属下的也是苦不堪言啊!
刘峰叹了口气,拖着疼痛像是散架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向着暗巷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