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二公子,在我与若初之间,有无那一纸卖身契都无关紧要。”
千少云闻言,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此时也隐了下来。
“将军,有些时候话可不能说得太满了。那卖身契或许在你的眼中无关紧要,那小东西呢?”
千少云手指抚着杯口,轻弹一下:“小东西历来将这些东西看得很重,只是她不善言辞,喜欢将事情埋在心底不说。只是不说并不代表着,她不想,瞿将军您说是吗?”
瞿胤坐到凳子上,端起酒杯饮了一口:“以前会是如此,不过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曾经的若初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喜欢藏着掖着,不跟任何人说。除非你将她逼到穷途末路之时,她才会将心底压抑的一切爆发出来。然而现在她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至少有些事情会主动的告诉自己。
见着瞿胤这般模样,千少云心中一阵不爽。以前他见着瞿胤如此,只会觉得此人自信满满,让人见了精神抖擞。然而此时,他只想要瞿胤的自信破裂。
千少云端起酒杯轻轻摇晃,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或许现在小东西会将心中藏着的一些事情告诉瞿将军您,只是另外一些事呢?比如,我与她之间的......”
“千二公子。”瞿胤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此时他心中十分愤怒。
自始至终他都知道,若初隐瞒着千少云与她见面,谈话的事情。只是他相信若初,相信她与千少云之间顶多只是朋友之间的关系,也相信她不会背叛自己。
只是这话由着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到底是心中的一个疙瘩,搁着难受。
“瞿将军,忠言逆耳。”千少云似乎觉得瞿胤的火气不够旺,继续说道:“瞿将军你想过没,若当初没有这卖身契,你认为她还会如此死心踏踢地的待在你身边吗?”
“那卖身契就是强加在小东西身上的枳皓,让她只能待在你的身边。不过若是没了那枷锁,一身孑然的她又会怎么选择?”说着千少云从怀里掏出十几张大额银票放在桌子上:“这银票抵过当初你在上河村中买下她所花的,如此可能将她买下?”
瞿胤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黑,他紧捏着拳头。千少云这么做不仅是他了的脸,更多的是对若初的侮辱,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一拳狠狠的打在对方那张笑盈盈的脸上。然而瞿胤也遵循心的本意,这么做了。出手一如既往的快、准、狠,让人躲闪不及。
千少云伸手摸着自己被打得火辣辣疼的脸颊,毫不在乎的继续挑衅:“将军,你给不了小东西想要的宁静生活,放手吧!她不属于你。”
“千二公子,你是以着什么样的身份说这一句话?”
放手,真是好笑。一个与若初都算得是朋友的人,竟然大放厥词让自己放手自己的妻子,天下间还有比这更加好笑得事情了吗?
“恩人,朋友,够了吗?”千少云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若是如此,千二公子,你逾越了。”
瞿胤冷笑一声:“确实,就想你说的那般,宁静,平淡的生活是若初一直想要的。不过,相信你已经打探过她之前的事情,那么你应该也知道当初她是为了什么孤身一人离开了养育她十几年的村子,又是为了什么让她放弃回去,而留在京城。”
千少云脸色一变,他当然知道若初是为了什么离开上河村。当时知道其缘由时还曾感叹,此女子为夫竟能做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敬佩。然而此时他宁可自己不知道得好,因为瞿胤这话堵得他无话可说。
或许最开始若初是因为卖身契的缘故,迫于无奈待在瞿胤身边。但是之后,却是她甘愿,是她自己的选择。否则也不会因为担心瞿胤受伤而下定决心千里寻夫,独自一人寻到了那边疆战乱之地。也不会为了瞿胤而放弃回村子的机会,跟着他来了这危机四伏的京城。
带在瞿胤身边对于若初而言,不仅仅只是因为卖身契,更多的是以为爱,以为她已经无可自拔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不管吃什么苦,受什么委屈,她都不离不弃。因为在她眼里,瞿胤便是她的全部,没了瞿胤就没有如今的若初。
瞿胤拿起桌上的银票,看了一眼,甩手扔到千少云身上:“自古商人喜欢用钱财衡量一切,只希望你好生想清楚,若初是否是那满是铜钱臭的东西能够相比的。”
说完这话,瞿胤毫不犹豫的转身带着了一肚子的怒火离开了醉仙楼。
千少云站在原地,耳边回**着瞿胤的话,气得砰的一脚将旁边的椅子给踢翻,如此还不解气,直接动手将摆放着一桌好菜的桌子一把给掀了。
顿时房间里一声巨响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吓得楼下的店小二急急忙忙的跑上来,将门大开:“客官,不知发生了.....”
“出去,滚出去,统统给本少滚出去。”千少云怒目看着那小二,提起旁边的椅子砰的甩过去,吓得店小二慌忙退下去,太可怕了。
千少云站在狼藉一片的房间里,一双眼睛猩红的看着混乱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