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凉亭中,千少云动作不急不缓的伸手给坐在对面的如初倒了杯暖茶。
“小东西,有些时候知道得越多并不代表着是什么,并且......”千少云端起石桌上的热茶轻酌一口:“瞿将军应该是不希望你知道的。”
上次他之所以会那么的说,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然而现在看着若初,他却忽然不想将后面的事情告诉她了。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得好,知道的越多并不意味着你离这个人就近了一步,相反你会觉得他理你越来越过遥远,如此,又何必知道。
若初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杯子口:“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可悲的事情。”
千少云闻言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似是没有想到若初竟然会这般回答。
不少人都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就那么的简简单单,没心没肺的过完这一生。而眼前这人,却道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可悲的事情,真是令人诧异的想法。
“对于相公,不管是开始还是现在,我都看不透,不了解。本以为他真是一个普通猎户,却不知他乃南楚第一大将军。”若初叹了一声气:“相公将我保护得很好,不让我受委屈,疼爱我,可是却也什么都不告诉我。”
千少云听了缓缓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或许在瞿将军心中,不说,不告诉,便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毕竟知道一些事情后,脸上轻松愉悦的笑容或许就会消失,而这恐怕是瞿胤不想看见的。
京城水之深,何人能够看透。有时候懵懂不知,方能保其纯心。
“是吗?”若初偏头看着旁边青葱舒眼的翠竹:“可是我不这么认为。”
什么都不知道是何其的悲哀。
周围的人不管是谁对于瞿胤多少都知道了解,唯独自己,不知。在自己与瞿胤之间仿若隔了一层纱,一切事务都看得朦脓模糊,仿若存在,又仿佛不存在,虚无缥缈无法触摸。
千少云食指摩擦着下巴,既然若初这般想要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那他就如她所愿:“既然这样,那你想要知道什么?”
若初低头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杯子,犹豫片刻开口道:“我想要知道后面为何唐羽璇会嫁入千家,而相.....相公为何没有阻止,反而离开京城到上河村。”
她相信瞿胤不是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之人嫁入别家,却无动于衷的人,就是不知其中到底是发了什么事情。
“小东西,希望你知道后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千少云偏头看着旁边竹叶被风吹得簌簌响的青竹,声音悠悠然道:“两年前,唐家为庆贺唐老爷子七十大寿,广发请帖,将京中名门望族,其中自是少不了千家,然而这一切不过都是场阴谋........”
若初坐在石凳上静静的听着千少云讲述当年之事,其实都是京中人常用的下流招数。
当年有人给千钺下药,然后将其诱到唐羽璇的闺房,然后再故意引着众人往后院去,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两人捉奸在床。
巧的是,这个时候皇上驾临,知晓了此事勃然大怒。不过好在千家那是京中大户,并且皇帝并无想要除了千家的意思,这才躲过了一劫。
这事之后唐羽璇清誉受损,唐家无奈只得向皇上请求赐婚,千家吃了个哑巴亏,只得沉默,然后这事儿就这么的成了。
当然这圣旨一下,瞿胤自然怒了。瞿胤找上皇帝,皇帝只道那唐羽璇已是不洁之人配不上瞿胤,再者圣旨已下,断不会收回。
当时两人因为这事儿,在御书房中大吵了一架,怒得皇帝下令让其在府中静心,任何人不得探望。不仅如此,皇帝还特让一队御林军将将军府给围了起来。
或许是怕夜长梦多,在瞿胤被勒令在府中禁足的第二天,唐家便将唐羽璇给嫁入了千家,其婚事草率又仓促。
得知此事后,瞿胤怒得提着刀差点儿没冲出将军府,最后还是身边一直跟着的陈奇急忙出手将其打晕,这才未酿成大祸。
字那天后瞿胤便一个人将自己困在酒窖里,每日喝得伶仃大醉,混混不知天日。后来夙卿看不下去进了酒窖,不知与瞿胤说了什么,然后次日一早,瞿胤边将兵符,官印交于陈奇,让其送入皇宫之中,自己却骑着马离开了京城。
“唐家在京中也算是大户人家,其中唐家大少,二少在宫中均居高职。瞿将军与唐羽璇当时虽是两情相悦,可是你也知道这京城中结亲就代表着拥有了另一方势力,而瞿将军重兵在握,在军中威信无人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