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正是喝醉了,他才会说出来吧。
之前就是这样平日里装作若无其事,背地里偷摸调查绑架案和何氏夫妇的车祸,如果不是她发现,或许得等到解决的那天她才知道陆望做的事。
“我这段时间查到了很多信息,至于他是谁,从薛飞扬的圈子查此人几乎找不到这人,这点想必周渊以和你说过。很遗憾,今天之前我和警方一样。”
雨声在耳边放大,渐渐拉着何秓整个人都往湖中心拖。
何秓知道自己是矛盾的,她自穿书以来先是想保命,后面发现自己改变剧情以后被主线惩罚生和死被拿捏在未知的东西上。这之后,她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
不敢随意招惹那帮子人,但这炮灰被改过的记忆加上她自己的记忆,两份,不是三份记忆交织,时常叫她压抑不住内心恐慌。
人会因为精神刺激而崩溃,同理,这些错乱的记忆一样。
灯光打在她有些怅然的脸上,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何秓喉咙滚烫:“薛飞扬绑走我开始时间就变得好慢啊,后来想想一共就两天时间而已,但他反反复复的问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太害怕了,只知道尖叫喊爸爸妈妈。”
这是第一次,她不再表现客观描述回忆里的线索,而是坦白痛苦。
何秓开始怀疑,这人是真的喝醉了吗?为什么就连醉酒之后,还在照顾别人。
有双手以不可抗拒的强势搂她入怀,气息里蕴绕果酒和雪松,甜中发苦。
多年独自求生存得来的经验告诉她,不要沉溺在温柔香,不要把死穴和弱点暴露在外人面前。
她低下头,深埋在他怀中。
身体战胜理智,她拼命的向另一个人索取养分。
薛飞扬已经失去理智,他就是个疯子。对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并不手软,带血生脓的动物心脏,也拿来吓她。
小小何秓自小娇生惯养,哪里经得住这些。单是幽闭的空间,还有暗处警告的慑人视线,就够她神经崩溃。
哪怕是她这位外来者,也被这些杀人回忆骇住。
何秓艰难地从记忆碎片里找回清醒说:“我太害怕了,从最开始的摸不清状况到后面没有的事我也承认是我干的,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一点痛苦。”
拥抱的温度,被愤怒冲刷的感情,让她勉强能做到完全直面这段日子。
何秓感觉自己快分不清了,究竟哪个才是她,记忆不会说谎,她看见两份苦难融合最后化身成完整的自己。
死去前爸爸妈妈的笑容好像近在眼前。
何秓终于抬起头,直视那双过分温柔的眸子。
陆家收养她就是在可怜她无父无母,原身幼年是在这样的议论声里长大,绑架遭受刺激间歇性失忆再加上父母双亡的车祸,小小何秓的心理早就坏掉了。
陆望对她越好,她越把这当作唯一可以拉她脱离烂泥沼泽的那根稻草,还有女人妄想跟她抢?
这人偏要做出一副永远都和所有人保持距离,高岭之花不可侵犯。
她坏掉的阴暗角落说,一定要拉他入凡尘,体验人间滋味。
何秓不敢轻易触碰,正是害怕她会被这股感同身受的情绪带偏。无数酸涩妒火浇灌出的执拗,带着那点奢望,直勾勾地看向陆望。
她继续说:“可他这么爱妹妹怎么会不调查死因呢?薛飞扬那么聪明,他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结果呢?”
当初案件扑朔迷离,被怒火冲刷后薛飞扬很快找到漏洞,他一定有调查过,也能想明白一个从未有过极端举动的孩子不可能突然就无师自通害死另外一个鲜活的生命。
在这之前,还有发生过什么。
何秓悲伤地说:“他选择继续杀我。”
陆望一低头,冰冷的指尖一晃而过,就被摘去金丝边眼镜。
小姑娘的眼神变了,他清楚地看见却不想提醒。
牙齿磕碰到唇,带了樱桃的滋味,他心里想,应该是饭后吃了水果的缘故。
何秓忽然被压在她后背的紧迫力量带着装箱胸膛,他的身体滚烫,湿透的衬衫在掌心的触感简直像是直接触碰到皮肤。
她出声:“唔……”
声音还没溢出,就被吸吮住唇瓣,不轻不重地咬住下唇,带着蛊惑。
要不怎么说,喝酒害人不浅呢?
借着酒意干柴烈火顺势酿酿酱酱也就罢了,这么大一朵高岭之花,名正言顺她未婚夫,她真不亏。
可偏何秓已经被翻涌的情绪感染,色胆都冲上头了直接把人推倒,跨坐他精瘦的腰上。
陆望喉结动了动,耳尖充血越发显得肤白貌美,向来清醒的人此刻眸光迷离,这种情况下还绅士的扶住她以防磕碰。
她穿了口粗气,认命地闭上眼。
片刻,收起扒人衣服的爪子,猛地掀被子裹住他,自己往门口走。
“秓秓,我不太舒服。”
陆望嗓音沙哑,带着难捱,他看人时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化为灼热的邀约信号。
何秓好似听不见,握住门把手,砰地一声关上门。
几秒后,她咬牙切齿堪称狼狈地回来,给他换好睡袍。
这家伙洁癖的毛病犯了,醉成烂泥还要去洗澡,她只好采取强制手段擦脸擦手,一边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闭着眼让陆望带着手擦身体。
陆望醒来的时候,客厅投影仪打开在放吵闹的轻喜剧,何秓时不时笑出声,而后又想到他还在睡,大笑改为憋笑。
他收拾好自己,淋浴后的胸膛水珠滚过。
不经意瞥到洗浴间的镜子里的自己,脖颈带到锁骨处,还有蚊子咬的红痕。
蚊子……